('这句声音很轻,除了柯西宁和化妆师本人以外,没有其他第三人知道。但柯西宁倒是更脸热了一些。他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和严叙分开的这段日子里,柯西宁这次第一次在严叙面前小小地丢了一下面子,还真有些窘迫。导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便轻声地问严叙说:“怎么了?”严叙从停驻在柯西宁的视线上偏移过来。他转头,轻握拳头,抵住鼻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没什么。”柯西宁和冯毅准备好后,就进入了下一场戏的拍摄。严叙作为探班的制作人,和导演坐在一起,透过取景框看他们俩演戏。冯毅演技好是业界公认的。他的年纪不算大,演戏经验也就十多年,但许多演了二十多年、三十多年的前辈老戏骨,谈及冯毅,都忍不住说很容易被这位后生压住气场,连沉淀多年的演技都施展不开来。老戏骨那么说,就别提年轻一辈的小生和花旦。有多少小花明明是演技好、业务能力强的代表,和冯毅演戏的时候,却时常被压得踹不过气来,甚至连最基础的台词都说不通顺。遇到这种情况,导演为了保证成片的质量,就会一遍又一遍地保证演员们重拍。这次,导演知道要再次和冯毅合作后,早就做了要多费一些精力的打算。他却没想到,柯西宁的表现竟然并不比冯毅弱。柯西宁在演戏时,似乎丝毫没有想过要压过对方的气场,而是自成一派,有自己独特的感觉。导演叹道:“这柯西宁是演得真好啊。一看镜头就入戏,冯毅那么强的气场,他都没被打扰到。”闻言,严叙仍然只是认真地看着取景框,但是他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轻轻地笑了一下。严叙的目光拂过一丝柔色:“他要是知道您夸奖他,应该会很开心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灵性,可真正没有灵性的人,怎么会一点就通。”当初拍《呓语》时,柯西宁不懂怎么演好一段内心戏,恰巧严叙在现场,他就稍微问了问。严叙那时只是说演员想要演好一个角色,首先要入戏,接着再出戏。入戏,出戏。这四字,听起来容易,实则做起来谈何容易。然而柯西宁仅仅是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其中的方法。这怎么可能算是毫无灵性?第63章 飙戏“上一部戏他就演得很好, 这一部进步更大。”严叙说道, “上一部戏,稍微点拨两句, 他就能融会贯通,这真的很难得。”严叙这句话掐头去尾,也没有指名道姓。接着严叙又真心实意地夸了几句。导演听得云里雾里的, 尴尬之余, 他索性就直接问出了口。“谁?您这是说谁比上一部戏进步更大啊?”导演探出头来, 觍着脸,虚心求教地问道。严叙没想到自己这番话, 对方连对象是谁都没搞明白。他摇了摇头, 继而短促地笑了一下。严叙这笑完全出于自嘲,就因为他熟悉柯西宁, 以至于和导演提到柯西宁,就会下意识忽略一些前提, 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导演却觉得是这位幕后投资人笑他没有认真听他说的话。导演有点迥然,狼狈地搓了搓手。“柯西宁。”严叙认真地解释说,“我说的是他。”导演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原来就怀疑严叙说的是柯西宁, 但细细一思索, 又觉得不太可能。严叙显然很熟悉这位演员的上一部戏,便以为严叙说的是冯毅之类的老朋友。毕竟严叙提到这人的口吻太过熟络, 熟络到就像是谈到认识多年的一位演员。可在他眼里,也从表面上看,柯西宁和严叙, 像是很难有交集的两种人。严叙又怎么可能用那么熟悉的语气,谈论柯西宁这位后起之秀?所以他才听得越来越糊涂,总觉得严叙说的既不是柯西宁,也不是冯毅。谁都不像。导演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严叙说:“您早就和西宁认识吗?我看你们刚才聊得挺开心的。”“嗯。”严叙也没有,“我和他认识挺多年了。”严叙现在才隐隐觉察到,这颗璞玉也许真的差点被他这些年的自私给毁了。幸亏,柯西宁已经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让这块璞玉被发现,被人剖开粗糙的外壳,让其露出一小块掩藏在其中的惊艳来。这些年来,严叙实际上有无数次机会拉柯西宁一把,帮他物色一些好剧本。但他却没有那么做。他对自己和柯西宁的人生有着一段规划,为这个规划奔波劳命,以为自己能抗下这一切。严叙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他从头至尾没有问过柯西宁——他想不想、要不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