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于是……就、就看错了眼。”苏卞面无表情,又问,“你说她去报官,然后给了你两千两银子,让你在堂上对着本官撒谎……可倘若她要真的杀了人,还偷了霍尊的银子,为何不干脆拿着这几千两银子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何必还要再白白给你两千两银子的封口?”状师只料到苏卞会审问口供里的每一处细节,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苏卞竟会问为何那卖唱女子拿了银子不逃跑,反而要为了能将命案推到霍尊的身上,自投罗网的来报官的……出人意料的问题。掌柜的瞬间词穷,语凝。一旁的状师脑中也不由得空白了一瞬。约莫是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卖唱女是如何杀子的‘过程’及‘原因’上了,所以状师独独的疏忽了她为何不拿银子逃跑的原因。不过他好歹是淮州的第一状师,不肖一会,便就迅速从呆愣的状态中回过了神。状师上前道:“大人,在下对此有一见解。”苏卞垂帘看向他。状师继道:“大人英明神武,倘若知道县里发生了命案,一定会派人去追查。她一介弱女子,就算再跑,又能跑到哪去?索性不如报官,直接将其推到霍公子的身上,彻底与自己撇清干系后,这样才能真正的毫无后顾之忧。”状师语落,卖唱女想要辩驳,可一张嘴,发现除了说自己我没有以外,根本就无从辩驳。卖唱女子胸闷气短,悲从心来,一时间竟当场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一旁的掌柜的不忍的闭上了眼。状师瞥了根本无从辩驳的卖唱女子一眼,然后无动于衷的收回了视线。他可是堂堂淮州的第一状师,只要是他想泼脏水,那就没人能洗清罪名——证词没有任何纰漏,根本没有漏洞可循。完美的天衣无缝。但反倒正是因为如此,苏卞就更加能断定堂下跪着的掌柜是在说谎了。可问题是——没有证据。苏卞沉着脸,道:“将掌柜带下去,将店小二带上堂来。”衙役道:“是,大人。”掌柜被衙役拖下堂后,小二再次被带到堂上。店小二跪在地上,害怕的咽了口唾沫,身子不停的打着颤。苏卞盯着他,“抬起头,看着本官。”店小二慢慢的将脑袋抬了起来,在看到苏卞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冷漠面孔后,竟被吓得腿间一湿。腥臊的气味从店小二的身上传来,站在苏卞身侧的颜如玉不禁有些颇感嫌弃的捏住了鼻子。而一旁的苏卞依旧面无表情,他启唇,直接开门见山,“说罢。”店小二心惊胆颤的应了声是。店小二道:“那日掌柜的叫小的去看着二位公子……”店小二才开口,便被苏卞冷声截断,“本官说的是全部。”店小二身子顿时一抖,吓得语不成声,“是……是……大人。”苏卞眼神凛然。一旁的颜如玉执着毛笔,竖起耳朵听着,准备将店小二接下来的呈堂口供记录下来。店小二道:“……那日霍公子和高公子一同到了点,小的上去招呼,问二位公子要点些什么。霍公子嫌楼下太吵,于是高公子便要了一间上房。小的准备带二位公子上楼的时候,那卖唱女不知道怎的,突然撞到了霍公子。霍公子宅心仁厚,不与她计较,可她偏偏还要给霍公子磕头,赔礼道歉,那孩子瞧见了,便跑进店里,跟着他娘亲一起给霍公子求饶。小的怕影响店里的生意,便想赶他走……”说到这里,苏卞突然将他截断,“宅心仁厚?本官怎么没有瞧出?”当日审案时,那嚣张跋扈,俨然以自己有一个知府爹而得意张狂到不行的模样,怎么瞧,也瞧不出‘宅心仁厚’这四个字来。苏卞冷声反问,堂下的店小二身子颤颤巍巍的发着抖,不敢吭声。苏卞话里讽刺意味十足,一旁坐着从头到尾都没吭声的霍承尧听了,嗤了一声,忍不住说道:“庄大人只不过才见尊儿两三回,倘若庄大人要与本官的尊儿深交,多来往几日,庄大人自能瞧出尊儿宅心仁厚。”苏卞面无表情道:“多谢知府大人抬爱,可本官并无想与令郎深交的念头。”霍承尧看着苏卞脸上显而易见的嫌弃意味,不由气恼,他拍椅怒道,“庄杜信,你——”苏卞面色不改,“知府大人,本官要审案了,劳烦知府大人安静一些。”霍承尧当了知府这么多年,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一时间不禁气的满脸涨红。苏卞无视置之,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堂下店小二的身上,“继续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