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凭我这条件他找着我偷着乐吧。”段小天自卖自夸起来和他妹妹绝对是家学渊源,口气都一模一样。接着他又盯着苟梁看了两眼,没忍住伸手揪了一下苟梁的脸蛋,随即嗤嗤称奇道:“真不是我的错觉。我说老邱,你怎么还逆生长呢,这皮肤又白又嫩,你家老秦可有福了。”说着,他贱贱地嘿笑起来,朝苟梁挤眉弄眼:“该不会是那什么吃多了吧?”“你也试试不就知道了。”苟梁毫无压力地接腔,段小天正要说他,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秦翟:管好你的手。大舅子后台是秦爷他老婆,一点都不怕他字里行间的警告,一看就乐了。“没想到威名在外的秦爷居然这么黏人——我是说这么有艺术家气质。”说着他忽然想起这四周都是秦翟的人连忙转开话锋,又问苟梁:“我说老邱,你们平时都怎么相处的,说来给我听听,这保鲜度也太好了。”“你是专门来和我取经的吧?”说话间服务生把点的餐送过来,两人停了嘴。等人走了,段小天边招呼他吃东西边说:“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就是有点好奇别人的活法。你看我和老白平时都忙,我好歹还有轮休他是全年无休,每天也就晚上才能见上一面,要是还有精力也忙着床上那点事了,连好好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他家这道菜特别地道,你尝尝。”说起糟心事段小天神情有些落寞,觉得这样太破坏气氛,他连忙打起精神来恢复了笑脸。苟梁却一点也不介意在他伤口上撒狗粮,闻言不以为意地说:“我无业游民一个,秦翟的时间也是一大把。唔,你别看秦家产业大,他混了二十年了,手底下的人都得用其实没多少事情能劳动到他,等你家白东明服了众有自己的班底也就好了。”白东明就是吃了叛逆期太长的亏。段小天心塞地想凭秦翟的头脑也得混上二十年才有现在的好日子,等老白有当甩手掌柜的气魄他都人老珠黄,还能指望啥?苟梁的话却还没说完:“我们其实也没干什么。你也知道他有艺术家气质了,平时看个电影看个菜谱也得我陪着。我要是不待见他,他也能自己找乐子,对着我画画都能乐一整天,还要给我做做饭,不然还能研究一下技术活。他这人就一点好,特别有钻研精神。”段小天只觉受到一万点暴击。“那你都干什么?纯饭桶吗?”他咬牙切齿地问。苟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点点头,眨眨眼睛说:“我当然负责貌美如花……唔,还有吃。”段小天听出这个吃的第二层意思,也不跟他计较了,大笑着往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语气不忘装满嫌弃地说:“吃吃吃,看你吃不成个大胖子。”苟梁乐得不行。秦翟来接他的时候,苟梁才捡起跳楼甩卖的良心,安慰了句:“等老白忙过这阵也就差不多了。你要是实在无聊就趁早接老师手里的重担,免得他忙活完轮到你,等你们凑对时间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段小天怒,当着秦爷的面都没控制住暴走了:“你丫才不行了!”苟梁耸肩,“我不行也没关系,我老公行就够了。”段小天再缺心眼也没敢说秦爷也有不行的那一天,看秦翟听了这话直高兴地亲苟梁的手指,顿时觉得眼睛都要瞎了。他终于发现自己今天犯的最大的错误不是和苟梁取经,而是和他聊了人生。苟梁和段小天秀完恩爱,没管他的报社冲动,回头倒是找上白东明如此这般地教育了他一番——像段小天这么怕寂寞的人,不耍嘴炮人生全无乐趣。后来没再听段小天抱怨他只干活不说话,看来白东明是诚心受教了。苟梁也难得有这么一个塞狗粮的对象,秦翟见他乐在其中稍稍收敛了对段小天的不待见。十年后的某晚,秦翟偶然梦回另一个世界。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再参与贺崇烽的人生,但没想到久违的重逢竟是一个噩梦。“回家回家,我饿死了!”听见小坑儿精神饱满的催促,秦翟笑起来,正想哄他别着急,心里不知怎么却涌起一阵揪心的难过。他听到自己低声哀求:“小坑儿,你别离开我。”“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离开?”小坑儿还在笑着,但他的笑脸突然在时空中冻结,像是薄冰一样,在他碰触到的同时碎裂,消散。“小坑儿!”秦翟惶恐地大叫一声,下一瞬却置身在一片黑白交汇成的虚空里。流金般的法则围绕着他的身体流转,这个世界的过去、现在、未来呈现在他面前,但这其中却不包括他最爱的人,他仿佛从未出现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