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集市,她就能找到回家的路,那里有医院,有医生,而且小风免疫力爆表,真真的快要百毒不侵了。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就睡在一铺火坑上,余安安指着火坑最边的位置,“你睡那边,我睡这边,不许过来。”小风抱着被子站在地上,看着余安安指的方向,火坑最边上放着兽皮,吊梁上挂着刚打回来不久的猎物。他慢慢挪动脚步,把被子放在火坑上,离兽皮隔了一点距离,余安安已经铺好被子,合衣而卧,侧着头看他。“磨蹭什么,快点睡觉。”小风被呲儿了句,也不顶嘴,把被子放好,腿一抬就迈上矮炕。见他动作利落,余安安咂舌,“大长腿就是好,百米跨栏都能拿冠军。”小风没明白她说的什么,但大长腿,知道是说他。他再看向余安安,身材纤细,相比他确实又矮又小,脑袋刚到他下巴位置,但他觉得,余安安,也是大长腿。还挺长的。小风躺下,火坑很短,他只能斜躺着,脚露在被子外,身下暖暖的,脚上凉凉的。他毫无睡意,明天就能去集市,他走出这深山,对未知却更加迷茫。他是谁,他从哪来,他怎么会在这深山?他家也有火炕吗?身下热乎乎的,很舒服。余安安脑子里全是明天可以到集市,可以找回家,可以找妈妈,兴奋劲上来,也是睡意全无。“欸,你在想什么?”她问。小风听到她说话,转头看过来。余安安歪着脑袋,眼睛里有笑意。他摇了摇头,没说话。“是不是想走出这深山之后,该何去何从。”她理解小风,对过去一无所知,即使走出这深山,也依旧看不见光明。“别担心,我会帮你的。”小风看着她真诚的笑眼,点点头。“给你讲个段子吧。”小风漆黑的眸子一脸认真的等待她的下文。余安安清了清嗓,开始讲:“从前有个猎人上山狩猎,抓了几只羊,带回家的路上,碰到一只狼。”“猎人的猎枪里已经没了子弹,慌乱中,心生一计。”“他对狼说,我们做个交易,我把羊都给你,你让我走。”“狼答应了,猎人说,那这一排的羊,我给你数数。”“猎人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正常人都会想,是不是数羊,让狼睡着?”她讲到一半,侧着身子,一手拄着脑袋,眼底晶亮的看着他。小风黑眸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对,你不记得了。”她继续讲:“猎人轻声细语的正等着狼睡着,却不想,肚子一叫,便偏离羊群,灰太狼,红太狼,麻酱,啤酒,金针菇,小肥羊……”“狼嗷的一声嚎叫,一边跑一边跑喊着,火锅,火锅。”小风依旧没半点动容,眸子直直的看着余安安。余安安嘴角抽搐了下,“是有点不太搞笑,我讲笑话水平有限,还是自个儿数羊吧。”躺平身子,望着简陋的棚顶,上面挂着吊灰,这屋子是仓房,很少打扫。刚才那个段子,好像是不太好笑,二砂讲给她的时候,她觉得很好笑啊,果真是她笑点低。小风似在沉思,回味余安安的话,半晌,唇角微微勾起,脑海中浮现俩字,火锅!身下热热的,被子暖暖的,这一晚,睡的出奇的踏实,连梦都没做。次日早早起来,小风已经下了床,穿着不合体的衣服,站在她头顶那处,盯着她看。见她终于睁开眼睛,伸手指了指外面。“能别老这么盯着我看吗,怪瘆人的。” 小风总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睁开眼睛就是他那张有点小帅的脸,和黑漆漆的一双眼。有时冷不丁被他那双眼盯着,吓她一跳。小风被没她没好气的训词,慢慢退开位置,乖乖的站在一边等她。余安安几经挣扎,才从暖被里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一鼓作气,翻身下炕。冯婶已经煮了早饭,小米粥,麦子馍,腌制的咸菜,和一大盆的羊肉。两人火速吃完饭,说了无数的感谢,与冯叔冯婶道别,坐上冯叔儿子驾着的牛车,往集市方向出发。山路难行,地面坑坑洼洼,牛车行驶缓慢,摇晃又颠簸,余安安坐在草垫上,屁股颠得生疼。她欠着屁股,时不时揉几下。小风看到她的动作,把自己垫着的草抽了出来,递给她。余安安摇了摇头,“不用,你垫着吧。”小风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不费力气就把她拽了起来,然后把草铺得厚厚的,才按她坐下。屁股下面厚厚的草,牛车再颠簸,屁股也不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