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娟微微垂下眼皮, 有些拘谨。安安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吴月娟, 但也能理解。毕竟俩人从高中那会儿, 就很少在一起玩了。她一直在上学, 经历的事情自然没有吴月娟那么多。“那你现在过的还好吗?你在封市住哪?”吴月娟冲她腼腆笑笑, “暂时跟大姐一起住,我们房租平摊的。”安安有些想问, 吴月娟为什么不去服装厂工作,学点儿手艺, 攒些钱,为自己未来的搏一搏。转而又想到,她不是吴月娟,不能够设身处地的理解对方的考量。安安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这台, 帮我包起来吧。”安安看着吴月娟开票, 跟着她过去付钱, 走的时候,她给吴月娟留了家里的电话号码。“你要是放假有空,就来我家玩吧,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在家无聊得很。”吴月娟捏着写上电话的纸,郑重的点头,“好,等我休息一定去找你。”等安安拎着袋子出去,吴月娟的同事才上来打听。“你亲戚啊?”“不是,是邻居。”吴月娟下意识回了句,而后又想到不对,连忙补了一句,“是老家的邻居。”同事这才哦一声,她就说嘛,吴月娟这副土里土气的样子,怎么可能跟城里人是邻居。安安回去后,跟余父和余母提到在商场碰见了吴月娟。余母还有些恍惚,“月娟嫁人以后,我也很少看见她,一年回来不了两次,她妈给她说的人家也太远了。”说起这个,余母又想起一件事来,“前两年回榆树村的时候,我还听吴婶子说月娟生了二胎,是个丫头,现在计划生育抓得那么紧,孩子刚生下来就到处躲计生办的人,可怜那孩子,奶水都没吃几口,瘦瘦巴巴的,让人瞧着就可怜。”安安有些发愣,怪不得吴月娟现在看着特别憔悴。都说生孩子折磨人,吴月娟还连生两个。“现在不都是讲究少生优生吗?女孩子怎么了,大学里女孩子多了去了。”余母看着安安笑了笑,“那怎么能一样,乡下人跟城里人想法不一样,乡下人靠劳力吃饭,生个儿子将来家里才有劳动力,要是生女儿,养大了就要嫁到别人家去。”安安努起嘴巴,明显不太服气。“那我将来也只生了一个女儿,奶奶是不是也要催我生儿子呀。”安安挽住余母的胳膊,撒娇似的往余母身上靠,“我才不要生那么多,生孩子可痛了。”余母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你啊,八字还没一撇,反过来担心这个,你自己有吃饭的本事,谁还能让你回去种地。”余父严肃的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咱们安安就是女孩,却要比大多数男孩都要优秀,现在时代不同了,不能还留着那些老派封建思想。”余父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认识几个字的半文盲了。为了能看懂安安写的小说,他刻苦学习,认会大部分字以后,养成了每天读书看报的习惯。不过这也导致,余父的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读书读得多了,思想境界都和从前大不一样。余母揶揄的看了眼余父,对安安说,“你看你爷爷,现在也是城里人思想了,可不是从前那个土里刨食的老余头了。”余父被说的脸红,但他皮肤黑,所以余母和安安也都没看出来。次月一号,吴月娟刚好调休。于是便去超市买了一些水果,根据电话里安安说的地址,找了过去。初心买的房子属于地段比较好的小区,吴月娟从小区门口一路进来,都不敢乱看。好不容易找到安安说的门牌号,吴月娟深吸了口气,上去按门铃。没一会儿,安安穿着居家服从家里出来,过来给吴月娟开院门。正值开春,院子里有些花已经开始结花骨朵,嫩绿的颜色裹挟着粉白色,十分的清新淡雅。吴月娟看了一眼,就连忙紧跟在安安身后。进入屋里,安安给吴月娟拿鞋,让她换上。“爷爷和奶奶出去跟人玩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回来。”安安去厨房倒了一杯热茶,拉着吴月娟在沙发上坐下。吴月娟把带来的水果放茶几上,“这些是买给余爷爷、余奶奶还有阿姨吃的。”安安看到袋子里有砂糖橘,笑着说,“爷爷最喜欢吃砂糖橘了,我估计没两天就能让他吃光。”吴月娟笑了笑,心里的紧张去掉不少。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着各自的生活。吴月娟听到安安说起大学里的那些事,眼睛里的羡慕和向往都快化成实质了。“其实现在也有挺多人参加成人高考的,有初中学历就行,考出来以后,跟大学生一样的,拿毕业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