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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小心地维护这份不熟,似乎是因为……她失恋了。陆诏年觉得她刚才的讨论一下就被消解了,任何见地在“恋爱脑”标签下都显得情绪化且愚蠢。当然,破坏气氛的罪,就此被在场的成熟鬼赦免。都怪埃德闻散播谣言,她像是上赶着倒贴的人吗?就算是,也不会是他好吧。陆诏年有些不爽,片刻后,以明早要开车为由退出饭局。意繁同她一道,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胖哥为什么着急让埃德闻来?”“为什么?”陆诏年语气敷衍。意繁悄声说:“因为埃德闻要来付钱。”陆诏年微微蹙眉:“不是胖哥请客吗?我不想来的,他非要说那就是不给他面子。”“是埃德闻拜托胖哥订餐馆的,胖哥顺水推舟做人情啰。”“还能这样……”原来埃德闻是用这个法子把胖哥忽悠走的……不愧是产品经理。*第二天早上,陆诏年被意繁叫醒。意繁看了看窗外的雨:“快起来,不然我们要被丢在这儿了。”陆诏年迅速起床收拾,和意繁退房。她犹豫地说:“我昨晚,有没有……”意繁看向她,她接着说:“打呼?”意繁笑了:“怎么会,你睡得很沉,我叫了你好几次才叫醒。”每次她感觉睡眠不错,没做梦的时候,大概率梦游了。听意繁这么说,她稍微放下心。冒雨上车,陆诏年发动车,打开对讲机。副驾驶车门被拉开,埃德闻坐了进来。他穿的昨天那身,换了双登山靴,吉普宽敞的位置刚刚容纳他长腿。“怎么坐我的车?”陆诏年本能地埋怨他。埃德闻双手揣衣兜,目视前方:“这车坐着舒服。”还以为他夸她技术好,接着就听他说,“清静。”“他们都同意?”“需要征求谁同意?”陆诏年抿唇:“我。”埃德闻在身上翻找了一会儿,从一叠人民币零钞里抽出一张五十美元,塞到陆诏年手里。他还把她手指卷过来,拍了拍:“不客气。”陆诏年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她拿起美元,朝光亮处弹了弹:“真的假的?”“流通□□犯法。”陆诏年把美元塞冲锋衣兜里,轻哼一声“小费我收下啰”,驾车出发了。车队渐渐远离了城镇,穿行森林山道。埃德闻没有睡觉,也不说话。陆诏年感到不自在,打开了音乐。还是那支电子乐队,Intro一段上海话开场,采样老歌《何日君再来》,旧曲新编。埃德闻忽然说:“这什么歌?”“When You Will Return.”“混音了吧?原曲是什么?”陆诏年想了想,“应该就叫这个,中文念‘何日君再来’,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歌了。”“家喻户晓?”“你听过?”“似曾相识。”埃德闻搜寻记忆无果,“也许,在唐人街听到过。”陆诏年笑:“说不准是美剧里。”“我知道那首歌,《甜蜜蜜》。”“很高兴你人生里还有一点关于中文的记忆。”“你又来了。”说什么你我两清,偏生冤家路窄,硬凑一起。陆诏年其实想问,为什么要开她失恋这种玩笑,难道他真的把梦游当做了引诱,或一种失常?可又觉得,梦是她还未解开的秘密,又怎么向偶遇的人交底。*埃德闻飞航拍消磨路上时光,跃过奔腾的澜沧江,俯瞰上千年的古盐井。陆诏年想凑过去看埃德闻手上的显示器,哪知埃德闻说:“好奇?”“好奇你的飞行器。”又不是你。埃德闻忽然牵起唇角,说:“话放再狠有什么用,有钱能使鬼推磨。”陆诏年险些将油门踩到底。我去,这人是懂中文的。第十章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 湍急的澜沧江两岸,崖壁上层层错落砂红色盐田,像神的调色盒。旅友们围绕在埃德闻身边, 看他飞航拍。女孩们毫不吝啬地称赞他,他们说这些什么,往盐田走下去。埃德闻连她那天发的誓都听懂了,或许除了些许方言,这些日子他们所说的话, 他一定都听到了。这人, 装什么外宾……可比起这件事,他说中文的腔调和感觉,更令她在意。语言会塑造一个人的气质,大多数人说不同语言的感觉都不一样, 甚至声线也有些微差异。埃德闻也这样, 相较他那西海岸玩咖漫不经心的调调, 他讲中文给人斯文绅士的错觉。连他讥讽的话, 都能让人心跳错拍。陆诏年待在车里,太阳愈来愈晒, 她把座椅降下去,用外套蒙住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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