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陷入死寂,纪观澜和郁蓝坐着,久久无言。许久,郁蓝整理好情绪,擦干眼泪,哑着嗓子道:“听雪的事情我会继续往下查,你别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像她期盼的那样好好长大。”“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纪观澜没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郁蓝看了他一会儿,接着说:“既然你心里有想法,那出国的事情你就当听听,在这住着,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她握住纪观澜的手:“我没有办法改变铭川对你的态度,但是同样的,他也没有办法改变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不要忘记,我永远都是你的亲人。”纪观澜低着头,忍着鼻尖的酸涩,轻声说:“我知道,蓝姨。”天气不好,该说的也都说了,郁蓝没待太久,很快就起身告辞。沈铭川看见她通红的眼角时,脸色不善地盯了纪观澜好一会儿,被郁蓝拉着袖子说了一句什么,他才移开视线。几人走到门口,郁蓝对纪观澜说:“好了,不用送了,你赶紧进去,外面冷。”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纪观澜的心里依然没有平静,他恍惚地想着,如果秦肇在这里,肯定会呼噜着他的后脑勺安慰他。他甚至能想象得出来秦肇的神态与大直男发言。……可这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对自己避而不见。纪观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握紧又松开。从始至终,他什么都没有,茕茕孑立,能抓住的,想抓住的从来都只有一个秦肇。可现在,他连秦肇都要留不住了。黎叔不知道郁蓝和纪观澜说了什么,他看着纪观澜神情恍惚,随时都会倒下似的,劝着他回房休息一会儿。纪观澜麻木地点头,说不出秦肇回来了叫他的话。公司里,时刻关注着家里情况的林硕敲门进办公室汇报情况:“沈先生和郁小姐去了家里。”秦肇闭眼靠在椅子上假寐,闻言道:“他怎么说?”“小纪先生拒绝了。”秦肇没说话,他知道郁蓝今天去家里找纪观澜是为了什么。“另外,郁小姐告诉了小纪先生纪小姐当初的事情。”秦肇眉头一蹙,睁开眼,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那,回家吗?”林硕问。秦肇没有立刻回答,他捏着眉心想了会儿,最后朝林硕摆了摆手。林硕会意,不再多说,退了出去。屋外的风呼啸着,一晚上都没停,间或夹杂着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听着就很冷。本该是惬意地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睡觉的好时候,纪观澜却在窗边坐了一晚。他等了秦肇整整一晚,麻木的心最终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凉。满怀期待的心慢慢落空。纪观澜一会儿想着纪听雪当初发生了什么,一会儿想着秦肇,脑袋一抽一抽地疼。不得不承认,他依赖着秦肇,在郁蓝讲完当初的事情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秦肇。他希望那个男人在他身边。哪怕沉默着,都会让他很安心。他想为自己的无措找到一个发泄口,秦肇是他心里的最优选。寄人篱下多年,纪观澜曾有很多个夜晚彻夜难眠。他的心不大,总会有迷茫难过的时候。一开始答应郁蓝来秦家的时候并非真心实意,只不过是看得清形势而已——郁蓝身体不好,沈铭川必定寸步不离,他一个拖油瓶跟在两人身边,不是当个透明人就是讨嫌。还不如离远一些。反正他一直都没有根,漂浮着,落到哪里都是暂时的,无需在意。只是这次却出了意外。纪观澜自认并不喜欢男人,有沈琮的经历在前,原本以为不会喜欢上谁。可人性自私又卑劣,总想将美好的事物占为己有。尤其是秦肇的好,只对他一个人。纪观澜做不到无动于衷,任由秦肇慢慢闯进了心里,一步步沦陷……黑夜过去,黎明到来,窗外泛起一丝亮白,被雨幕遮掩着,稍显灰暗。纪观澜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秦肇当初给他的匕首,眼底一片清明,失望慢慢褪去。说不难受是假的,但还没到最终的判决时刻,无人知道结果是什么。何况,他还没争取过呢,哪能就这么放弃了。一切都还是未知,没人能将他轻易打倒。纪观澜起身,关上窗帘,进入梦乡。养好精神,再来想之后该怎么办。秦肇没回来,纪观澜起床后,黎叔告诉他,在他补觉的时候,秦肇联系了家里,说是等忙过这阵子就会回来,让他有事的话直接给他发消息就好了,他会看。回不回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纪观澜在心里接上后半句,平静地说了一个“好”。黎叔见状,心里有些虚虚的。年前的日子一晃而过。年味越来越浓,黎叔每天出门,开始置办年货。从黎叔那得知秦肇没有出国后,纪观澜没有再去公司堵人。他每天雷打不动给秦肇发消息,但都石沉大海。那天之后,秦肇会偶尔通过黎叔给纪观澜带几句话。纪观澜知道这是秦肇在让步,但他不满足于此。终于,小年夜这晚,吃完饺子后,纪观澜爆发了。他平静地看着餐桌对面的黎叔:“叔,我想去找秦大哥。”……公司早已放假,秦肇每天待在公寓里,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