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沂也是下意识开始抱怨。她能抱怨的事可多了,尽管从不放在心上。但万事万物在她眼里就没有完美的,真要问,她随便都能说出一百个毛病。也是因为不放在心上,熟悉她的人都习惯她这么唠叨式的吐槽了,还会觉得她可爱,像个炸毛小猫,不喜欢什么还偏要用。就像她一段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她每一个交往对象在母父眼里都显得那么的糟糕,酒品很差的,长得不够惊艳的,穷得寒酸的……而岑沂好像对此乐此不疲,非要挑有缺点的谈着玩。罗云笺也属于谈着玩的范畴——至少,在岑沂数次提过要和她结婚之后,岑煊依旧这么认为。岑沂给罗云笺的喜欢太淡了。岑煊不是局中人,看得很清楚。况且罗云笺目的不纯,只是想从岑沂手里搞点人脉。两个人不可能长久。岑沂对罗云笺就像对家里的那只布偶猫。来兴趣的时候可以抱着洗澡都不松手。没兴趣了,猫儿来蹭她,她都当看不见。现在那猫天天跟着岑煊,被岑煊带去了单独住的公寓养着,也没见岑沂多问一句,仿佛忘了。估计不多时,罗云笺也就落得这么个下场。岑煊不自觉的揉了下额角。她妹妹的脾气真挺古怪的。这也是她不想让妹妹去联姻的原因。她打心底觉得,除了她们家里人,没人受得了岑沂。她也不想让妹妹受委屈。岑沂和康挽玫的相亲被她掐断。岑煊做出了判断。事业上的事,永远不要让岑沂因此为难。她做了这么多,努力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妹妹能自在吗?“是有点,没什么大麻烦,放心。我给你换个别的味道?玫瑰荔枝的怎么样?”岑煊还在和妹妹话家常。“姐!”岑沂有点急了。家里肯定出大事了。岑沂不断在心底重复这句话。可惜,谁也不肯告诉她。她缠了很久,岑煊也没有和她说实话。岑沂有点累了。衣服上的线刺啦一声被她扯了老长,劈里啪啦的一层层分开。裙摆就此分崩离析。岑煊被吓了一跳,赶紧给她找了条新的裙子。“好啦,家里的事有我在,你别担心,去玩吧。”临别前,岑煊又摸了摸岑沂的头。岑沂穿着姐姐的衣服出了门。冬日的风吹得她冷不丁一抖。谁都不肯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需要做最快乐最自在的小公主就好。可是……岑沂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房子。这是岑家财产的其中之一,她在这儿呆的日子一年里也不足十分之一。这样的生活。她一直以为是理所当然。但岑煊的房子都被卖掉了。妈妈的私人财产好像也空了,昨天去,岑沂没看见她最喜欢的那条,妈妈说了很多次结婚的时候会给她的项链。倘若这样的生活有一天会消失呢?岑沂踢着石子,找了个咖啡馆坐下,闷闷不乐。她问,家里人就说只要她高兴快乐。她问,公司的人都说她还太小,不需要操心这些。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她哪里高兴得起来。还得装样子,省的姐姐操心。岑沂郁闷了,勺子t使劲儿的碰着杯壁,发出铛铛的响声。她咬着吸管,似乎要把所有郁气都发泄在吸管上。吸管晃着液面,折射刺眼的阳光。岑沂闭上眼,把罗云笺的电话挂断。烦,太烦了。冬天了太阳为什么还这么亮?想晒瞎她吗?下一瞬,岑沂的视线暗了。她猛地睁开眼,光依旧照不透遮挡,没法填满她的眼。“下午好。”玫瑰的清香带着缱绻的声音撩过岑沂的耳发。她愣愣的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凌乱的耳发被声音的主人伸手整理好。“坐在这儿干什么呢,小公主?”康挽玫收回手。一朵玫瑰开在岑沂耳畔。“哎呀,你怎么乱碰我。”岑沂这会儿很烦,嘴都撅着,眉眼一撇,没给康挽玫好颜色。说出的话却甜得发腻——她正常音色就这样,遑论这会儿还带了点噌怪的意思。听着就像在撒娇。“给你送花。”康挽玫很自如的坐在她对面,招招手,跟服务员点了杯巧克力露。“不要你的花。”岑沂说是这么说,还是把耳畔的那朵玫瑰摘了下来。橘红色的玫瑰,艳丽而不轻浮。岑沂看着心情好了不少,打开手机还想拍照,一下忘了烦恼。康挽玫心里发笑。未来的联姻对象是她自己选的。她以为岑煊那么雷厉风行,作为岑煊的妹妹,岑沂怎么也会有点果敢的性子。谁知道岑沂整个人和她声音一样,黏黏糊糊,软又糯。估计,还是甜的。康挽玫对她有一点兴趣。但事情办成之前,她的一切接触,都是有目的的。“喜欢的话,我车上还有一捧。出去兜兜风?”说话间,她刚刚点的打包的巧克力露已经送过来了。康挽玫顺手把岑沂的账结了。“有你这样邀请别人约会的吗?”岑沂瞪了康挽玫一眼,看在她给自己付钱的份上没多说什么,提着包就准备走。康挽玫把花带上,顺手放在岑沂口袋里。“我也没说是约会啊。”“你不是来找我约会,那是来找我干什么?”岑沂满眼古怪。“猜猜看?”康挽玫伸出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