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种怪异感忽然浮上尹长雨心头,“你究竟为什么要让念云跟你走?你打算对他做什么?”如果只是简单的想对尹念云进行打击报复,亦或是为调解过去的矛盾,尹永乐所表现出来的执着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内。“做什么?”这个他还真没想好,不过完全不妨碍尹永乐在内心疯狂想象将尹念云关在金属笼子里的画面。因为尹念云实在是太会伪装了,总是那幅能对所有人都露出笑容,无差别对任何人温柔友善的模样。你很难获取尹念云笑容下真正的情绪。尹永乐判断不出尹念云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索性将人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他不在乎尹念云会不会再骗他。尹永乐此刻安静又狂躁的矛盾感,让尹长雨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我问你为什么要让念云跟你走。”“住嘴!不关你事,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不着尹二少爷过问!”尹永乐说出这番话,没有之前的气急败坏意味,反而是坚定了某种决心般。尹长雨看着他一瘸一拐得消失在拐角处,心中那股怪异感越发强烈,似某种不详的预兆。.回到楼下,大家伙只是关心了几句,并没有对他刚才离开那么久而产生疑问。项鸣也不意外的,见项鸣颇为熟稔地和他们打起招呼。“来小云,你尝尝这个烤鱼片,可好吃了,刺都挑干净了的。”项鸣烧烤的架势也相当娴熟,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尹念云的餐盘。“肠胃受得住吗?”项鸣问了一句。“少吃点就没问题。”尹念云把盘中大半没动的推到项鸣手边,“我已经吃不下了,你吃吗?”“当然吃。”项鸣放下手中的活,笑嘻嘻地接过。吃完后尹念云又被拉着跑进了雪堆了,项鸣说要捏个雪人,成品是一团不规则雪球。尹念云瞧着这东西:“这是什么?”“是小云。”项鸣一本正经地说。尹念云:“不像。”甚至连个人形都没有。“像朵小云。”项鸣把雪团捧起来,顺着尹念云的目光将其镶嵌到半空,夜幕中飘着一朵雪白的云。尹念云轻声问:“是送我的吗?”“当然,不过室内温度过高,会化掉。”项鸣解下外衣,将雪团包裹进衣服里,然后向尹念云眨了下眼睛,小得瑟。“脱了衣服你就会冷了,”尹念云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好。”他握住项鸣的手,一手捧着被衣服包裹的小云雪球,雪地上留下了两串脚印。尽管把雪人带回家的举动有点幼稚——这是尹念云回到自己房间内才意识到的,但他还是将小云雪人安置在了窗外。呼呼的冷风卷着碎雪灌进来,尹念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用冻红的双手关上窗。他没有问应该身在另一个城市,隔着几千里的项鸣为什么会那么快出现在附近。就像项鸣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房间改成了猫屋,只有客厅一张沙发能睡人一样。尹念云抱出一张全新的毯子后,项鸣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项哥,欠你的我可能还不清了。”尹念云窝在柔软的沙发里,黑暗中的眼睛清明,没有一丝睡意。“那小云是什么想法呢?”项鸣翻了个身,永面对着尹念云的方向。尹念云:“很少人问我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人想了解他的想法,所以很多时候他不需要思考,不用去想太多,按部就班地活着就够了。雁闪廷今晚傍晚面对尹永乐时,他撒了谎,但也不算完全是谎话。他记起了些与过去有关的记忆,很碎,很乱,好像什么人都有,亦好像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尹永乐这个具体的人物形象。尹永乐活跃于网络,他的账号评论区,存在于每条评论的字里行间。唯独不清晰地存在于他的记忆里。以至于尹念云对尹永乐这个人、以及他们的过去没有多少实感。尹念云能感觉到项鸣他们在自己面前,刻意避免提及过去,尤其是项鸣对尹永乐这个名字会有一种刻意的规避感。项鸣直言:“我问了,小云愿意告诉我吗?”尹念云咬了咬唇,豁出去般细声说道,“我想……我想开启一段新的和过往不一样的,有项先生陪伴的新生活,可以吗?”话音落下,尹念云听到地面的呼吸声骤然急促起来,黑暗中冲过来一道身影,来不及反应,那影子便包裹了过来。“是吗小云?”项鸣趴在沙发上,隔着厚实的被褥将人紧紧抱住,语气欢喜雀跃。“是、是的项先生,我快不能呼吸了。”昏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觉到对方湿热的呼吸喷洒到了脸上,身体被紧紧圈着,尹念憋得面部一片红热。项鸣忙松开手,状似不满地嘟囔:“都说了叫哥,先生先生的叫得我都老了。”确实,项先生本人的气质一直都和“先生”两字承载的字意不符合。尹念云又开口唤了一声:“项哥。”“嗯。”项鸣就贴在他身边,带着鼻音的应了一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尹念云偏过脸,脸边的热意越发强烈,近在咫尺,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四周很安静,客厅指针转动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心跳好像追逐着它的脚步,滴答滴答——窗外大雪纷扬,点点白色闪烁如星子坠落。“因为小云很好。”项鸣自豪又温柔地说出了这句,然而他向来乖顺的小云却并未满意,追问道,“如果我不好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