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他边递来一管药膏,盛晏率先抬手接了过来。这事情或多或少让张可这位主人有些许尴尬,医生离开后,他特意对盛晏说了句:“盛老板,回头去我酒柜里挑一瓶酒带回去!”盛晏随意摆了摆手应了,但并不准备真的去挑——用顾执奕的意外受伤换一瓶酒。盛晏不愿意做这种事情,也不差一瓶酒喝。“走了,”盛晏抬手拍拍顾执奕肩膀,“遵医嘱去。”顾执奕迟了两秒才跟上来。可此后,从他用海水冲伤处,到后来在厨房找来醋涂抹,又到最后涂上药膏……这整个过程,顾执奕都很沉默。他看起来就像是手一直在动,可大脑却像是根本不在线一样。“小顾?”盛晏疑惑看他,又略微提高音量叫了一声,“小顾你听见我跟你讲话了吗?”顾执奕倏然抬眸看过来。顿了一下,他才低声开口:“抱歉,刚刚走神了……哥哥说什么?”“我问你现在还痛不痛了?”盛晏只好又重复一遍。“还好……”顾执奕如实答,“比刚刚稍好一些了。”盛晏点了点头,又盯着他看了两秒。想到什么,盛晏又忽然问:“你该不会……一直还在回味刚刚那一下?”盛晏问这句话的语气,含着好奇,又不乏揶揄。却没想顾执奕听见他这么问的瞬间,就倏然攥紧了手中药膏。他似是想要脱口一句“没有”,却又不知想起什么,堪堪将嘴硬的否认咽回去,最后,只低低“嗯”了一声。盛晏这下是真的没绷住笑出了声,他随口感叹:“小顾,你比我想象得还要纯情。”盛晏发誓,自己讲这句话真的只是发自内心一句感叹——他确实是觉得顾执奕很纯情,纯情得可爱。虽然对他来说同样也是初吻。但盛晏毕竟是个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了。他早已过了为这样一个,甚至算不得吻的唇瓣轻碰而过分悸动的年纪。也并不会只满足于此。可这并不妨碍在看到这样的顾执奕时候,让盛晏觉得格外愉快。可与他相反,顾执奕看起来就不太愉快了——他把药膏放进盒子里,站起身生硬转移话题:“这里是不是有可供休息的客房?”盛晏点头,又道:“我陪你一起。”可顾执奕却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去休息一下,你继续跟他们玩就好。”甚至莫名连“哥哥”都不叫了。盛晏当然感觉到了顾执奕忽然变化的情绪,但只当他是年轻人对这种方面的尊严过分执拗,被自己一句话逗得有些过了,于是从善如流一点头:“那好,你休息好了就过来找我。”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句,顾执奕脸色看起来却好像更冷了两分。但不等盛晏再追问,顾执奕就绷着脸转身向客房走了。盛晏目送他背影进入其中一个房间,才收回视线兀自摇了摇头——闹脾气的小狗也挺可爱。并未深究顾执奕的情绪,想了想,盛晏也转身抬步向简易厨房走。顾执奕这个情况,暂时饮食肯定要忌口,海鲜是不能吃了,辛辣刺激的也不行,未免让顾执奕看着满游艇的人吃大餐,自己却要干饿着,盛晏决定给他简单煮碗番茄鸡蛋面。他独居多年,当然是会做饭的。不过水平一般,也就能做一做这种最基础的了。在厨房挑拣着食材的盛晏完全不知道,顾执奕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跟自己过不去——他不是因为被盛晏逗得狠了,他还不至于幼稚到因为盛晏这样一句话就生气。只是在听到盛晏这句话的瞬间,顾执奕好像骤然清醒了。清醒意识到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反应这么大。为此头脑空白呼吸凝滞心跳过速,更是连处理手臂伤处都一直心不在焉。而盛晏一直淡定得过分。也对,顾执奕想,盛晏肯定早已不是初吻了。盛晏很可能根本就看不上跟自己这样碰碰嘴唇,像在小孩过家家。毕竟盛晏之前都说了,他也会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那吻技一定很好。又有多少人感受过?理智上,顾执奕很清楚,以他和盛晏之间关系,根本不该去在意这一类的问题。但好像,越来越难做到不在意了……不止在意这个。也在意盛晏把自己一个人晾在房间里,自己却在外面玩得逍遥自在。盛晏现在在做什么?还在打麻将吗?或者已经又换了其他的娱乐活动?他不知道自己穿着那件网格衫有多招摇吗?会不会又有哪个“男模”要来趁机而入了?一个个念头根本不受控般,不停往顾执奕脑海里撞。顾执奕再也坐不住,他霍然起身拉开门,又走了出去。可却并没有在之前打麻将的地方找到盛晏。顾执奕一个人在游艇里转了大半圈,才很意外在厨房里,看到了盛晏身影。盛晏像是在做饭?给谁做饭?顾执奕正要走进去,却看见盛晏旁边还站着个人——是严寒。还恰好听见严寒问起:“盛老板亲自下厨给小顾做饭?你对他还真挺上心的。”顾执奕猝然站在了原地。他很明确知道自己不该偷听,但因为其中出现了自己的名字,还是这样一句话……就真的忍不住想听一听。盛晏声音很快响起,依然是那副带笑的散漫调调:“下碗面就叫上心了?严少爷是不是对上心的要求也太低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