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方,车夫联盟,高塔监狱逃犯,工厂之死波及者,酒馆——汤珈城中所有不重要的NPC。】【请进行选择。】应急系统的询问依旧一板一眼,但池翊音微皱了一下眉,随即准确的抓住了询问中不对劲的地方。系统很少会有情绪,尤其是原来那个蠢兮兮的系统,被另一个不知名的系统替换了之后,就更难得会使用带有情绪或主观判断的用语。毕竟情绪具有感染力,很有可能会感染听者,对很多心智和决定并不坚定的人来说,这是绝对的干扰项。事实上,这也是池翊音之前就在疑惑的节点。原来的蠢系统从不掩饰它对人类的恶意,似乎恨不得现在就想要看到世界末日,人类死亡。但在这个大的目标之下,蠢系统却还会克制自己的用词用语,不使用情绪干扰玩家……很不合理。它一方面表现得想要杀了所有人,另一方面,却又在保护人的精神独立,似乎是在期待着所有人独立思考的场景。如此矛盾的割裂感,只让池翊音能做出一种判断。——如果系统是人的话,一定是精神分裂。可就在刚刚系统的询问中,却毫不掩饰的使用了主观性用语。它把汤珈城以城主为首的权贵划进“重要”的行列中,又断定维克托等人是“不重要”。如果玩家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从一开始就被下定义的两方迷惑。毕竟重要和不重要的,选哪个,似乎一目了然。甚至,如果玩家不曾发现系统带有主观性情绪这件事……池翊音眼眸暗了暗。系统从不说谎,但它会误导玩家,让玩家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系统,你的语序从一开始就有问题。】池翊音轻轻垂眼,道:【重要的并不是城主,而是所有生活在汤珈城里的人们。他们同样享有这个世界,他们应该成为被尊重生命的对象,而不是简单粗暴的被划进“不重要”的范围里。】【重要的阵营,应该是酒馆的人们,高塔监狱中含冤而死,失去希望的人们,街头小巷努力求生、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却只能换来半块黑面包,甚至被杀死后都要被污名化的人们。】他的声音斩钉截铁:【那才是我会与之一起奋斗的一方。在我看来,他们才是更重要的存在。】系统静默无声,被池翊音意料之外的回答所惊到,突然情况使得它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分析和推论,想要以此做出最合适的反应。却没有意识到,这也是池翊音目的的一环。——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甚至更深处的去动摇整个副本的根基,反向“感染”系统。池翊音顿了顿,眼眸中划过一丝笑意,继续道:【况且,阵营选择……对我而言,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选择这件事,因为我从来都与高塔监狱里所有被冤枉的人们、酒馆里无家可归、小巷中被抛弃被无视的生命,与他们站在一起。】【将所有人命当工具,坏了就换下一个的权贵。】他轻呵了一声:【当他们不尊重其他人的生命时,就也同时否定了他们自己的存在。一群根本不应该继续存在的旧日的幽灵,一个早应该扔进高塔监狱中,成为新世界垫脚石的僵化利益联盟。如果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你的阵营,又要怎么选?】【你想要一个选择的答案。】池翊音声音郑重而低沉:【这就是我的选择。】池翊音给出了他的回答。只不过是用他所制定的规则。系统长久没有回答。红鸟却因为池翊音所说的副本重启时的触发剧情而沉思,并表情凝重的问道:“当时的汤珈城毁灭……池哥,你看到的那段剧情中,能否对此进行时间大致估计,需要几个小时?”池翊音略一沉吟,便道:“毁灭从汉克大叔的死亡开始,一直到早上太阳升起之前而终,大概要16个小时。”话一出口,他就知道红鸟在想什么。如果时间截止到早上的话,那就意味着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其实他们并没有28个小时了。副本又一次以正常的假象迷惑了他们。不管他们有多少时间,副本的剧情被触发到现在,酒馆中的斗争已经是必然发生的事实,不可被更改。他们在副本重启后依旧在这栋小楼里,就是最好的证据。而明天黎明的毁灭,也成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时间只能向前,却不再能向后。而且……“以斯凯刚刚说的话,副本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运行。池哥。”红鸟皱眉,神情忧虑:“这个副本,只有两次被正常进入的班次。第一次是斯凯和他的团队,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就是我们。”池翊音轻轻颔首,认可了红鸟的说法:“剩下28小时的,不是我们,而是整个副本。它只有最后的28小时来抉择自己最后的命运,而如果明天早上,我们还没有成功……”“那我们就将会和这个副本一起,消亡在游戏场中。”同时消亡的,还有一次距离终点的胜利最近的机会。直播前,很多人也慢慢沉默了下来。人总是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抓紧时间,直到他失去了珍贵的机会,并且再也无法弥补……有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悔恨自己之前的冷眼旁观。有人愤怒大骂,指责其他人的袖手旁观,怪罪黑市的冷漠与利益性。整个直播间吵成一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