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玩家也不能掉以轻心。”池翊音淡淡的道:“系统对所有人的提示都是独立的,不是同一个团体里的人,无法得知其他人的提示内容。我们无法断定其他人目前对情报的获取程度。”造神场这个信息,除了他们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人知道?甚至单单是“候选人”这个称呼,就足够很多玩家分析出有用的信息了。新神只会有一位。如果那些玩家知道了造神场这件事,极有可能会发现,这场大型的考验到最后,只会有一位玩家,一支队伍胜出。而其他人的命运,却是一片未知的迷茫。并且以游戏场一贯的作风,并不排除死亡的选项。在这样的压力之下,那些玩家会做出什么,是否会提前清算其他人以此来降低自己被选中的难度……不好说。池翊音并不吝啬于以最糟糕的事态来做计划,他必须考虑到夜袭的可能性。这样一来,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两面夹击,腹背受敌。——包厢内的死尸怪物。以及包厢外准备减少竞争者的玩家们。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无论是跑出去,还是乖乖留在包厢内,都要面临可怕的危机。京茶和池翊音自己还好,毕竟京茶本身就是武斗派,池翊音则是身边有黎司君,遇到的任何危险在黎司君面前,都不过挥手便可化解的轻松。但问题就在于,列车上的另一个规则:包厢必须对应编码。在入夜之后,最危险的十点之后,包厢门闭锁,他们彼此之间便无法照应。如果到那时,红鸟或者童姚遭遇危险,其他人无法帮忙。听到池翊音的担忧,红鸟摆了摆手,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自保,但还是反过来安慰起了池翊音不要过度担心。“兵来将挡,到时候再说。”红鸟一脸淡然:“就像池哥你之前说的,游戏场是准备进行考核选拔,而不是屠杀。既然它设定出了这么一个两难的局面,那肯定还留有能够逃出危险的方法,不会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他甚至笑着为池翊音端来了一杯热茶,放在池翊音手边,还笑着拍了拍他,安稳道:“如果到那时真的出现了这种状况,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别担心。”池翊音垂眸,恰好看到红鸟手腕上的划痕。红鸟自己不太在意:“可能是在地下城池时,在哪里划到的吧。”他捂住了伤口,继续说起晚间的事情。池翊音也自然而然的被带跑了话题,随即将红鸟手上的这道小伤口,放在了一旁。所有包厢里,最焦虑的却是京茶。不管包厢内的布置有多奢华精美,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从回到自己的包厢之后,他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愁眉不展,简直快要把羊毛地毯踩出了破洞。池翊音所担心的,也是京茶所担心的。汤珈城时,红鸟在高塔监狱里遭受了五天五夜的拷问,严苛的折磨差点使得他身心崩溃,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摆脱精神上的阴影。作为同伴的京茶看得分明。红鸟的一些行为举止,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本来是最理智行事的人,不论发生什么都会理智的搜集情报,缜密思考应对方法。但从汤珈城离开之后,红鸟却总是容易被吓到。哪怕身后的树叶声,或是有风吹过,红鸟都会立刻转身。眼底埋藏着惊恐。他就像是应激的兔子,周围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那样危险,再也不会有安全的地方了。再也不会安全了。京茶将这些看在眼里,心疼不已。他是武斗派,总是大大咧咧。但作为自己的同伴,他对红鸟的观察与关心,自然远远超过对其他人。但是,他无能为力。京茶曾经暗暗发誓,绝不会让红鸟再次孤身一人,陷入监狱折磨那样的境地。可是,就算包厢装潢如此奢华漂亮,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监狱?一旦包厢门关闭,午夜降临,无论红鸟在包厢里遭遇了什么,他都没办法帮助红鸟。这个认知让京茶满心烦乱,不知要如何才能解决红鸟的困境。也正因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红鸟身上,所以,他忘记了池翊音对他的叮嘱。——检查房间。就在京茶满心烦乱无法发泄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衣橱,柜门之间留下了一条极细的缝隙。稍不留神,就会错过。在那缝隙之后,一双眼睛无声无息的向外看去,透过零星的光亮,直愣愣的注视着京茶的每一个举动。那一线亮光也照亮了衣柜里的情形。零散挂着几件浴袍和客供换洗衣物的衣柜里,本来应该宽敞到空旷的空间,现在却显得过分拥挤,全都被盘亘于此的怪物占据。细细的肉色藤蔓穿过每一个柜子的缝隙,哪怕只能容蚂蚁通行的夹缝中,也都塞满了藤蔓,并且继续向下,向更深处蔓延。直到悄无声息的占据整个包厢。至于童姚……被所有人担忧着身心状况的童姚,她刚一回到自己的包厢,看到了看起来如此温暖柔软的床铺,一股难以言喻的疲倦和睡意就涌了上来,占据了她的脑海。她扶着门框,却连站都站不稳,上下眼皮不住的打架,随时都会闭眼睛直接一仰头睡过去。睡觉,睡觉……童姚就像是连续数日没有休息过的人,身体和大脑都已经到了承受限度的极端,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