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手里的这本……池翊音的神情渐渐凝重,唇瓣抿成一条线。尤其还是在楚越离的包厢内。楚越离没有回来,到现在无法确认生死,但在他的包厢内,却有着浩如烟海的书籍,甚至包括池翊音的书……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游戏场。新世界与原本的游戏场相对独立,只有云海列车本身,有权限更改列车上的配置与物品。但云海列车故意将书放进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刺激他一下吗?池翊音一时间想不明白。黎司君伸手,将书从他手中轻轻拿过:“那就正好让我有了可以了解音音的方式,不介意的话,这本书就先借给我吧。”他笑着牵着池翊音的手,将他带入包厢内:“先处理你的伤口,其他的都可以稍后再说。”在身形彻底没入包厢中之前,黎司君掀了掀眼睫,目光冰冷的看向空荡无人的车厢,似乎是在警告某些存在。包厢门随即轻轻关上,悠长的“吱嘎——”声回荡在走廊内,只剩下一条缝隙,可以窥见包厢内的情况。池翊音在沙发边坐下时,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就滚了下来,摔在他的大腿上。他吓了一跳,然后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京茶。黎司君本来就嫌弃京茶破坏了他和池翊音独处的时光,又怎么会让他有机会睡到池翊音的床。他本来打算直接将京茶扔在地毯上,但又担心池翊音会因此而责怪他,因此只好折中,将京茶扔在了沙发上。虽然已经被带回来,但京茶仍旧昏迷不醒。他精致漂亮的眉眼紧紧皱着,似乎是身处噩梦中,不断的挣扎想要抵抗,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池翊音伸出去的手一顿,似乎犹豫着是否真的要把京茶扔出去。但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却从斜里伸过来,毫不留情的拎着京茶的后衣领,将他甩到沙发另一边。京茶软软的摔进靠垫堆里,就算这样也没醒,只是被柔软的针织物淹没。池翊音哭笑不得:“轻一点,摔坏了,红鸟会回来找我们的。”黎司君不置可否,转头就将京茶忘在一旁。他高大结实的漂亮身躯有意无意的挡在池翊音面前,阻隔了他看向京茶的视线,让池翊音的视野全部被他占据。黎司君在池翊音身边坐下,垂首低眉,捧着他的手掌像是捧着瓷器,动作轻柔,唯恐力道稍微重一些,就会刺痛池翊音。包厢里配备的药箱被翻了出来,药水和绑带就在黎司君手边,他散落下来的发丝从池翊音的手腕处划过,带来一阵麻痒感,让池翊音下意识的缩了缩,想要抽手后退。但在他想要远离黎司君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力气有多大,巍峨不动如山。当黎司君自己不想让池翊音离开的时候,池翊音的力量无法撼动他。池翊音挣了几次,也就随他去了。沾满了药水的棉球轻轻从伤口周围沾过,清理掉了血液,让伤口逐渐露出原本的模样。被刀刃割伤的一长条横在池翊音的掌心中,像是顶级白玉上的裂痕,破坏了美感,却反而平添了一份疯狂与力量。伤疤昭示着他曾经挥下的刀刃。黎司君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对池翊音受伤一事很是不快。他咬了咬牙,简直想把世界意识再次拽回来揍一顿,让它千倍万倍的尝试他的音音所受的伤。世界意识如果知道黎司君在想什么,一定连哭的心都有了。明明是池翊音要杀它,因此才受的伤——结果就连这个都被黎司君算在了它头上!绷带一圈圈缠上,池翊音全程一声未吭,即便皱着眉并非无动于衷,但也没有表现出对伤口疼痛的惧怕。反倒是黎司君,看起来简直像是他受伤了一般。池翊音失笑摇头:“放心,就算世界意识跑了,它也跑不远。”“池旒……可不会放过这么大一条鱼。”池翊音微笑:“还是受伤的大鱼。”他可没有忘记,池旒刚一进入新世界,立刻就劫持了系统,并且当时跟在她身边的那几名下属模样的玩家,也都隐入人群,不知所踪,无法得知他们到底是去做了什么。而在地下城池的时候,池旒也表现得对深渊并不惊讶,一副在她预料之内的模样。当时,池旒是为了被埋没于地底深处的神殿,那现在……她同样不会放过世界意识的。“这是最好的捕猎时机,不是吗?”池翊音扬了扬下颔,笑着道:“就算受伤的大鱼自以为侥幸逃回了大海,但捕食者不会错过血腥味的吸引……它所迎来的,只会是更残酷的危险。”他耸了耸肩,满眼无辜:“到那时它才会发现,它还不如直接死在我手中呢,那还轻松些。”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池翊音的神情,却不加掩饰的表现出了他本来的想法。他是故意的。池翊音很清楚,刚进入游戏场不过几月的自己,论起对游戏场的熟悉和利用,远远落后于世界意识。就算他当时干脆利落的杀死了世界意识,却无法防备世界意识是否还留有后手。——能把暗棋布置了几十年,甚至很有可能从几百年前,就已经发觉了世界的颓势,筹备起了游戏场的世界意识,很难让人相信它会空手而来,毫无防备。所以,池翊音干脆将这个棘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交到池旒手中去处理。池翊音所缺少的,却是池旒最不缺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