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年的描述中,池翊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本应该常年在外采风的人没有生存技能,一个应该是山村傻子的却认识晦涩文字。身份与技能的不匹配,甚至于连灵魂都对自己感到陌生。本不应该出现的状况,偏偏就这么发生了。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们本身的身份就有问题。不论是青年的,还是池翊音和助理的。池翊音想到之前自己几次试图回忆却头痛欲裂的经历,也起了疑心。或许……他和助理的身份,也被人调换过。因此,他想要从青年那里要来手抄本,看看还能看出些什么。不过,青年遗憾的摇了摇头,表示因为自己平时要和五婶两人住在一起,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保险起见,他并没有将手抄本带回来,而是在找到它的地方,将它就地藏了起来,以免被雨水虫蚁损坏。青年指了指池翊音后面,但这一次却并不是提醒他身后有袭击者,而是在说,他找到手抄本的地方,就在偏房一墙之隔的邻居家。池翊音愣了下,随即迅速想起之前在棺材上看到的那个名字。秦氏黄鼠婆。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有些偏远山村里对于鬼神之道,有他们自己的传承,风格与外界所知有很多不同,比起人类社会更加贴近于曾经鬼神的时代,崇尚自然的力量。而村子里的神婆神公这一类负责与鬼神沟通的人,为了更加加强与自然的链接,也有一支流派,会在修行大成的那一天出门往田野山林走。遇到的第一只动物,就会附身在神公神婆身上,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引导他们贴近自然鬼神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他们。可以说,动物就是他们的半身,是比家人后代还要重要的存在。也有的神公神婆,甚至会将动物放在自己的名字里,以此来获取更强的力量,也更令村人敬畏尊崇。如果秦氏黄鼠婆也是这样的情况,隔壁人家在多年前去世的人,是一位神婆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青年口中那晦涩难懂的手抄本,也顺理成章的与鬼神巫蛊有关,从诡异变得合理起来。池翊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交待青年先在角落里等着他,他回房间处理下助理的问题,然后就和他一起去隔壁看个究竟。五婶口中全家搬走进城的隔壁……池翊音承认,自己好奇了起来。虽然门开着,冷风不可避免的钻进去,但助理整个人在被子里缩成球,抱着自己的脚还在睡。他皱着眉头,含混不清的呢喃着什么,正睡得云里雾里,就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似乎是池翊音。池翊音说,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睡,小心棺材,不要被鬼吃掉了,自己去去就回。助理:“!”那一瞬间他就吓清醒了。“不是!池哥你不能走啊!”前一秒还不知自己到底是睡梦还是清醒的助理,下一秒就整个人从床上弹跳射出去,像个大型树懒一样死死抱住池翊音,眼神惊恐。“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池翊音:“…………”这人叫得这么凄惨,怎么好像他是个抛弃他的渣男一样?他“啧”了一声,想要把助理从自己身上摘下来。但助理却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他眨了下眼睛,慢慢低头看向池翊音的身上。池翊音不像是刚起身的样子,他不仅穿戴整齐,而是大衣阴冷潮湿,助理抱着他的时候,就觉得冷气一点点渗进自己的皮肤,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助理:“!!你不是池哥,你是谁!呔!何方妖孽?”池翊音:“……你在这种时候,警惕心倒是挺强。但你是鸟,不是猴子。”猴子另有其人……统?池翊音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心头划过,但他发觉后再想要抓住,那一闪念却已经泥鳅一样滑走,彻底消失了。助理听完了池翊音的解释后,总算是半信半疑的从池翊音身上下来,但还是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个球,一脸惊恐。“可是你走了,我就不敢睡了。”他欲哭无泪:“身边有人的安心感,和自己一个人睡在棺材旁边,那能一样吗?”池翊音捏了捏鼻梁,还是无奈走向旁边的杂物堆,直视剩下几个纸扎人。原本是脸冲向前方的纸扎人,自从那个纸扎人出去再没回来之后,它们就整整齐齐的扭身冲着墙壁。竟有一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自欺欺人的味道。池翊音神情不变,抬手敲了敲杂物堆,淡淡的道:“你们同伴什么下场,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吧?”“我能杀一个,就能杀第二个,有不相信的大可以来试试。”他冷哼了一声:“正好被困在这种鬼地方,我心情不太好,倒是可以杀几个纸扎人玩玩——杀纸扎人可不犯法。”不知是否是风吹的,那几个纸扎人抖了抖。而池翊音掀开那堆杂物,重新将干棺材盖子打开,然后冲那几个纸扎人的后背扬了扬下颔,道:“是我去把你们拽进来,还是你们自己跳进来?”“等我动手的话,我下手可没个轻重,要是不小心把谁的脑袋拧下来,把谁划破相了,可别怨我。”纸扎人:“!!!”你比我更像鬼啊!!但就算愤恨,纸扎人也别无选择。池翊音话音刚落,就有一阵阴风平地而起,纸扎人晃了晃,一个接一个的倒进了棺材里,咚咚咚的声响,简直像是椰子掉井,排队自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