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奢望得到贺谦的照片,每个角度,不同神态……这样的想法,延续至今。他以无比肮脏的手段,留住照片。但他没想用这些照片留住贺谦。周徐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照片的存在,该如何解释自已病态的爱,如何说自已在贺谦死后两年,不肯让他下葬。周徐映没法告诉贺谦真相。贺谦,只有19年的记忆。在他的世界里,父母健在,家庭美满,骨感的现实有一束光会落在普通人的身上。周徐映怎么忍心告诉贺谦,贺父贺母已死,贺谦的梦想,心中的法律与信念迟到了……前路尽断。如此残忍的现实,周徐映要为贺谦藏一辈子。他希望,贺谦永远十九岁。永远满怀热忱,充满希望!周徐映把贺谦抱起来,贺谦没有抗拒,只是偏头不看他,身体轻微啜泣着,在哭。他没骂周徐映。一个人哭。“明天不工作,我给你买糖,我们去超市,我给你做菜,在家陪你……”周徐映咬着烟,语气含糊。“给你买冰淇淋,甜的。”贺谦不说话,不理人。周徐映觉得有什么钝器刮着他的血肉,疼得要命。又不理人了……怎么又不理人了……活着,也会不理人。怎么会这样?周徐映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将人抱进浴室,想让贺谦说话,说不,骂他,打他都无所谓,但不该不理人。贺谦的脚尖绷紧,被丢在床上后,周徐映亲吻着他,抚摸着贺谦冰凉的脸廓。贺谦偏过头,“我讨厌你。”贺谦说话了,说讨厌他。周徐映扯唇笑笑,“我知道。”没关系……贺谦本就该讨厌他。憎恨他,送他坐牢。-第二天。贺谦醒来时,身侧冰冰凉凉的。他起床洗漱,下楼吃饭。下楼时,管家把电脑递给了贺谦,“修好了,贺先生。”贺谦鼻子酸酸的,“嗯”了一声。管家欲言又止,他看着贺谦神情麻木的吃完早餐,恍若无事的开始写论文,喝水,揉眼睛。越是冷静,事情就越严重。下午的时候,管家端着水果过来,“贺先生,过两天就过年了。”贺谦“嗯”了一声,没有询问周徐映半个字。周徐映昨晚说,今天会带他去超市,给他做饭,没得到回应,周徐映一早就走了,他自然明白贺谦的意思。短时间内,贺谦不会想看见他。但家里会有柠檬糖、冰淇淋。管家端了杯热水走过来,“贺先生,过年我陪您。”“好。”贺谦眼眶湿湿的,他揉了揉,把论文发给导师,说了句新年快乐。他打开电脑,搜寻国外留学的申请,看一下哪个好点的大学还没截止申请。他填写了个人资料,开始申请。所幸,有几所高校还没截止申请。贺谦填报后,每天都在刷新回复,很快就过了初审,但没有全额助学金,得自费。贺谦还是寄了材料,要等年后才能到国外。第71章 威胁2月18日。第四年,春。贺谦没和周徐映一起过年。从那晚之后,周徐映没再回过周宅。管家也心照不宣的没提过关于周徐映的任何事,就好像周徐映人间蒸发了一样。除夕夜当晚。管家布好菜,和贺谦一起过年。偌大的周宅,只有贺谦一个人。晚上,贺谦只喝了水。他自已烧的,自已倒的。吃完饭后,管家说买了很多烟花,跨年的时候,让贺谦去楼顶赏烟花。贺谦说困了,回屋睡了。当晚,凌晨十二点。烟花定时燃起,绽放在璀璨夜空下。贺谦躺在床上,对着落地窗,听着屋外烟花的响动,看着被照亮的窗帘,将自已埋进了被窝里。瘦削的身体拱起一个弧度,呈现出蜷缩的形状,微微颤抖。周徐映站在一楼周宅的别墅围栏外,望向顶层露台的位置,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烟火无法映出虚无的人像。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融入黑暗的夜里,点了支烟,眼睑下尽是沧桑。“新年快乐,贺谦。”周徐映知道,他们以后都不能一起过年了。周徐映走了,回了公司阴暗的休息间里,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酸涩的果罐,吃了一半。贺谦已经很久没给他送水果了。周徐映回过神,在消息栏编写:新年快乐。周徐映删了没发,攥着红封放在枕头底下,看着铁窗,胸腔里被酸涩堵满。不是说,当天的事,当天解决的吗?吵架、和好,不是只要一个小时吗?说好的,以后都要一起过节……就算他是疯子也没事……贺谦是骗他的。周徐映栽了,活该被骗。-周宅。贺谦躺在床上,在被窝里翻动着手机。刷新,再刷新。没有任何消息,没人会给他说新年快乐。“叮咚!”贺谦手机响了。是一条广告。贺谦合上手机,仰躺在床上。那晚,他说讨厌周徐映。语气轻飘飘的,落到实处时却很疼。他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疼。何况是周徐映。贺谦深吸一气,好疼。是那种一点点的把心挖出来的感觉,剜着疼。-贺谦与周徐映再次见面,是在三月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