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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已数到多少秒都不记得了。大概是……45秒了。黑影拉长,门缝中黑白交错着透进光,明明只有一道淡淡的光,贺谦觉得格外的亮。他即刻重新蹲了下去,动作缓慢,腿有些抖。贺谦刚刚蹲在这里,听着周徐映踹门,拍栏杆的声音,他猛的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是周徐映发病了。躁郁症。重度躁郁症是会杀人的!储物室的门没被踹开,而是被轻柔的打开。“吱呀——”清晰的身影,伴随着秒表的滴答声,一块挤入屋子。“滴答……”“滴答滴答……”秒针的倒计时,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贺谦屏气凝神,大气没敢出。周徐映并未开储物室的灯,贺谦心里有些庆幸,但黑影盖来,红木挡板被黑暗淹没,连着背后的窗帘。贺谦缩了缩鞋尖。周徐映的脚步声更近,黑影将门外的薄光遮蔽干净,“啪嗒”一声,周徐映将手机放在一个平架上。秒表的声音还在继续。但脚步声却停了。贺谦闭着眼睛,在心里倒数着:“3……2……”“哗啦!”窗帘被拉开。周徐映单手撑在红木挡板上,俯身看着蜷缩在角落的贺谦,“找到你了!”秒表声戛然而止,贺谦的揪着的心,紧跟着一顿。呼吸被卡在喉咙里,无比窒息的睁大着瞳孔。近在咫尺的脸,令贺谦腿软栽倒,整个人都呆滞着没有反抗。周徐映拎起挡板,往后一丢,薄薄的挡板,碎成两半,沾满灰尘的手朝贺谦伸来。贺谦被抱了起来,扛着下楼。周徐映一切的隐忍与克制,都会因为贺谦的离开而崩盘。如周徐映所说,被找到了就得接受惩罚。贺谦受到了加倍的惩罚。他不仅想走,还撒谎了。这两天,贺谦是麻木的。周徐映找到他的情景,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不敢入睡,精神因此重度恍惚。这样的呆滞,必然是要被周徐映捉弄的。捉弄的法子,按照周徐映的喜好来。周徐映格外擅长在贺谦发呆时,唤他回神,令他落泪,旋即露出满意且亢奋的目光。在这三天里,周徐映的手机不停地在响。贺谦瞥到了上面映着的两个字:林叙。林叙给周徐映打了近百个电话,周徐映都没接,没回一条短信,只是乐此不疲的将所有精力发泄在贺谦身上。贺谦,被迫承受着这样的惩罚。除了惩罚外,周徐映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贺谦的行为。即便如此,那短暂的一分钟,也足够成为贺谦一生的心理阴影。他害怕,无比害怕。在周徐映深夜从背后抱住他,微微啜泣时,在害怕背后,还有一层更为复杂、难控的情绪。贺谦眼眶湿润。他在哭,眼泪怎么也擦不完。穿过他脖颈的手,在逐渐安静下来后,贺谦慢慢的,试探性地握住。眼泪滴在贺谦的手背上。他很小声的低喃着,“十一月……”漫长的十一月。周徐映并未睡着,他看着贺谦起来,把床头的牛奶喝完,躺下。周徐映听着贺谦越来越平稳地呼吸声,伸手覆上他的眼眶,“对不起。”“睡个好觉。”周徐映起身走了,在无比寂静的黑夜里,他在贺谦的床头放下一把钥匙,独身离开了庄园。自由,他暂时无法给贺谦。他能给的,只有一座落地庄园。一个没有疯子的空间。第90章 放雀贺谦难得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十一点。还是被门口的敲门声吵醒的。“贺先生,该吃午餐了。”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是管家刘叔。贺谦迷糊着醒来,伸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触到了冰凉的钥匙,除此之外没有半点温度。贺谦坐起来,单手扶着腰,痛苦曲着肩膀,他的腰疼……很疼。贺谦有些错愕的看着钥匙,他知道,这是周徐映留下的。贺谦打开脚镣,洗漱后下楼。他沉默着吃早餐,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目光有些呆滞,刘叔和他说话时,反应总是慢一些。他的活动区域,从卧室扩展到了庄园。庄园外,站着一排黑衣保镖,不论风雨。黑色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贺谦的心头,他眼中的色彩,渐渐褪去。贺谦没再出去过,也没再见过周徐映。准确来说,除了在电视上,贺谦没再见过周徐映。周徐映将产业链投入海外市场,采访里,他说着流利的英语,神情冷漠,成了掀起一波风浪的掌舵者。贺谦看着荧幕中光鲜亮丽的周徐映,目光闪烁。贺谦知道,他彻底的成为了一只金丝雀。没有自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成为了一件“标价”的附属品。甚至连看电视的时间,被强制管控。他每天只被允许看两个小时,其余时间,贺谦都在看书。起初贺谦还会看书,做笔记,这样的行为,是否还有意义,贺谦不得而知。他想,终归有几分希望……他习惯性的看书,做笔记,记账。直到看到一则关于周徐映的花边新闻,贺谦反反复复的翻着那几页,再未看进去,还经常发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三月、四月、五月、六月……周徐映偶尔回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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