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十八岁。杨岳伸出手,温暖宽大的手挡在他的眼睛上,他的声音沙哑:“少爷,我们不看了。”杨岳将人拥在怀里,自己却紧紧的盯着每一张照片。上学时的少爷,毕业后的少爷,西装革履的少爷,每一张都精准地抓拍到了他最狼狈的时候。打完架后带着血丝的嘴角,一脸狼狈浑身湿透,白皙的脸上带着红肿。从小到大,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逐渐变得一片死寂,再也没有惊恐,没有害怕,也再没有一滴眼泪。杨岳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捏紧,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他只能用力地拥抱着怀里的人,企图让这个遍体鳞伤几近破碎的人获得一丝的温暖。从来都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小少爷,连吃个东西都要挑挑拣拣的小少爷,怎么会过这样的生活?他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衣食无忧无虑无忧地活着。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干着想干的事情,可以对任何人颐指气使,可以理所当然地不讲道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惨?第21章 小船,我喜欢你杨岳颤抖着手,比宿璟舟的脸色更白,整个人仿佛割裂一般。他看着一张张划过的照片。照片记录了宿璟舟从八岁到二十岁里所有的不堪,视频最后定格在宿仁钦那张苍老的脸上。他靠在床上奄奄一息,笑得诡异可怖,声音嘶哑:“宿璟舟,你一辈子,一辈子都别想摆脱宿家。”“流着宿家的血就注定你这辈子要腐烂不堪地过下去。”老人轻咳一声,手抬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你永远是那个低贱的五号。”五号,听到五号时,宿璟舟的身子忍不住一颤,他眯了眯眼。周围一片哗然,都是华人,他们兴致勃勃的看着,讨论着豪门世家的恩怨。突然,人群里,不知从哪个角落,一盆水猝不及防地泼过来,杨岳下意识背过身去,把小少爷牢牢按在怀里。水浇湿他的头发,高级定制的西服再贵,湿了也是一样的狼狈。杨岳无所谓地将滴水的头发捋到脑后,他低头摸了摸宿璟舟被打湿的头发,“没事吧?”宿璟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紧皱着眉头,他摸了摸打湿的胸针,还有湿了的衣服。“湿了。”“没事的,我再给你买。”杨岳揽着他的肩,“我们回去吧。”顺子红着眼,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他的少爷,他知道少爷小时候过得苦,但没有人告诉他会这么苦。宿璟舟慢慢走出去,垂在腿侧的手来回轻晃一下,躲在暗处的人刚要动作的手便收了回来。阿彪看着角落里缩成一团鬼鬼祟祟的人,按着少爷的指示没有轻举妄动。坐在车里,三人异常的安静,司机也没敢多问什么,稳稳将三人送回别墅,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杨岳牵着手将宿璟舟带回到卧室里,顺子懂事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红着眼给南叔打电话去了。宿璟舟脱了鞋,站在软软的地毯上,头微微低着。其实他不在意那些照片,照片也只拍到二十岁,过了二十岁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了。每一个人,欺负过他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小院里的人死了,都被烧的看不出人样了,学校欺负他的人,有的退了学,有的被他打断腿。公司里和他作对的人,有的破了产,有的背着高利贷东躲西藏。他不是五号,他也不是一号,他是宿家的报应,是宿慈生,宿仁钦的报应。宿璟舟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看吧,欠了的总是要还的,多有意思啊。他总会把那些该死的人一个一个干死。宿慈生没了,宿仁钦也快了。“小船。”杨岳轻抚着他的额头,声音异常的温柔,“换了衣服去洗澡好不好?”笑容微微一凝,宿璟舟眼尾睫毛低垂下来,手抓着衣角显得有些无措,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透着一丝委屈:“嗯。”“我帮你脱衣服好吗?”“好。”他乖乖伸出手,任由杨岳动作。湿了的衣服被换了下来,宿璟舟紧握着手里的胸针。“我帮你吹干,这个是纯金的不会生锈,你去洗澡。”杨岳摸了摸他的头温声哄道。宿璟舟把胸针小心地放在杨岳的手心里。浴缸里是适温的水,带着淡淡的香味,一旁是杨岳准备好的睡衣。“少爷,洗澡吧,多泡一会儿,别感冒了。”杨岳叮嘱道,视线扫过宿璟舟光裸的身子,白皙的背上并没有留下伤疤,但那些伤害却是实打实的存在过。趁着小少爷洗澡的时候,杨岳把胸针吹干,两个人湿了的衣服让阿姨明天送去干洗。他去客房的浴室匆匆冲了个澡。出来时,宿璟舟正一脸烦躁地拿着毛巾粗鲁地擦着头发,杨岳忙接过来,“怎么不等我给你擦呢?”小少爷没有说话,杨岳轻柔的擦到半干,拿着吹风机缓缓地吹着。舒服的风让宿璟舟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他靠在杨岳的怀里,眯着眼睛。吹好头发的小少爷一副似睡未睡的样子,杨岳干脆缓缓将人拦腰抱起,慢慢放在床上。刚一触及到床,宿璟舟就醒了。杨岳帮他调了调枕头,低声道:“睡觉吗?”小少爷点了点头。光调到最暗,杨岳也躺了上来,没有等小少爷要求哄,也没有等他睡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