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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璟舟想到那个阴郁的老人,年纪大了,是该死了。他缓缓地躺了下来,紧了紧漏风的被子。第二天,小院里的人都说昨天晚上别墅里的老爷生病了,半夜被拉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时间除了宿璟舟,吃着早饭的几个号,都有些坐立不安,宿慈生如果没了,那他们又该何去何从。一号微微皱着眉,他是最大的,但除了窝在这个小院里,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愿意回宿家可不是为了吃饱的。他放下手里的馒头,烦躁地起身,他准备去打探一下消息。剩下几人一向是以一号马首是瞻,纷纷放下手里的吃的,跟了上去。只有宿璟舟慢悠悠地喝完自己碗里的粥,他没有馒头,因为一号那个傻逼一次要吃两个,到他就没有了。他起身将桌上的馒头一个一个捡了起来,兜在衣服里,放在窗户上,吹干了就不会坏。他靠在床边正晒着馒头时,玻璃被轻轻敲响。南叔朝着他招招手。宿璟舟起身微微一跃跳下了床,敏捷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南叔拍了拍他的肩,“手怎么这么冷?”说话间,一沓钱被遮遮掩掩地塞到他的袖口里。“老爷喊你过去。”“我听着是找你,就把活儿揽过来了。”“不用害怕,昨天晚上车里拉走的人不是宿慈生,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听话,听话就不会有事的。”南叔拉着宿璟舟的手,一路小声地叮嘱着。他被宿慈生送到二楼,精致的好似笼子的屋子里,柔软的床上躺着一个苍白如雪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微微起伏的胸膛,宿璟舟会以为那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在这里陪着她,如果她愿意把你留下,你以后可以住在别墅里。”宿慈生好似施舍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如果他和向晚孩子能活下来,大概也会这么大吧,他恨不得杀死眼前的女人。但死那么容易,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想自杀怎么可能?宿慈生走了,宿璟舟站在床边没有动,他打量着床上的人。她盖着厚厚的被子,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和那天早上的红梅有点像。但她们不一样,即便这人闭着眼睛,宿璟舟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毫无希望的死气。她的手腕上缠着一层绷带,垂下来的指尖上都是细小的伤口。第28章 小舟从此逝她倏然睁开眼睛,挣扎的坐起身,一脸惊慌地盯着床前的人,见是一个小孩,紧绷着的身子微微松了松。宿璟舟看着她的眸子,单纯清澈,确实不一样,没有那个女人的贪婪和怨恨。“阿衍,你是阿衍吗?”宿璟舟摇了摇头,他没有名字,阿衍又是谁?“你怎么回来了,你不能在这里。”“这里是地狱,阿衍你快走。”女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大力地推拒着宿璟舟的身体,绷带被挣扎开渗出了血。宿璟舟抓紧她的手,冷声道:“我不是阿衍。”“不是。”过了许久,女人才慢慢冷静下来,她低着头,无力地瘫坐在床上,“是啊,我的阿衍已经被我亲手烧死了。”“他死了。”时间太久了,久到向晚都分不清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的了。她疯了。她会把宿璟舟当成阿衍,温柔地抱着他,给他唱着不知名的歌。有时候会摸着他的头发,细细地看着他,手里划过他的眼睛,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阿衍长的不像我。”“因为我不是阿衍。”宿璟舟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你是谁呢?”女人好奇地问道。宿璟舟一愣,他是谁呢?他大抵是红梅嘴里的丧门星,矿区捡垃圾的小乞丐,小院里的瘪犊子。宿璟舟留在了别墅里,但他不会每时每刻和那个女人待在一起。他要回小院读书,宿家的小孩不用去学校,每个人都有家教来教。只有在周末的晚上,他会来陪着那个女人,那个被宿慈生叫做阿晚的女人。在后来的几年里,在一天一天消磨掉的日子里,他们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宿璟舟坐在地毯上看着书,而向晚则时不时端一块小蛋糕给他吃,将装满果汁的水杯递到他的嘴边。过多了在外面被欺负挨打的日子,宿璟舟偶尔也会有一种错觉,这里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宿璟舟的脸上多了一点肉,向晚的眼角也带了一丝的笑意。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宿璟舟在慢慢长大,而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更老了,眼角层层叠叠的皱纹,带着浅浅淡淡斑纹的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偶尔宿璟舟能看到向晚脖子上的红痕,胳膊上的乌青,他幽深的目光下是无可奈何的隐忍。又一个晚上,他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挣扎声,哭泣声。啪的一声里面响起清脆的耳光声,有人摔在地上,宿璟舟握着门锁的手微微一紧。他终于还是推门进去了,屋子里一片狼藉,向晚惊慌失措地拉着自己的衣服,扯着被子,颤抖着。地上的宿慈生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捂着下半身,地下是蜿蜒的血迹,旁边是带着鲜血的剪刀。医生带走了宿慈生。只剩下惊惧的阿晚,捂在被子里如孩童般嚎啕大哭着。宿璟舟掀开她的被子,拿被角擦着她的眼泪,“不怕,没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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