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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都是鄙夷的视线,人人喊打,有人甚至朝他丢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更多的东西砸来,甚至有沾满泔水的菜。一个鸡蛋“啪”地一声碎在他头上,污浊的蛋液流了他满脸,一个人对他啐道:“我们有昆仑保护,这里不欢迎你,滚!”“我不是魔教的人……”青衣人睁大眼睛,“我是昆仑……”“谁不知道昆仑与谢纾不共戴天?怎么可能会关心谢纾啊。”“满嘴谎言,滚开!”镇民的目光像是一个又一个爆裂的火球对准他,在他身上烧灼出一个又一个刺痛的洞。他感觉到自己皮肉发出“滋滋”的刺痛,甚至闻到了烧焦的味道。那些人陌生人在他的视野里逐渐模糊拉长,最后只剩下一张张开开合合的嘴,和里面狰狞的舌,唾沫横飞,众生丑态。他站在那里,百口莫辩,狼狈不堪。石头砸在他眼角,他的眼角瞬间泛青,脑袋嗡嗡作响。耳边是人们对他的嘲笑声,不绝于耳,所有人的快乐都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原来被人骂是这样的感觉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好像被扔进黝黑无光的深海,被冰水一点一点地浸过胸口,胃部在剧烈地翻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呼吸。好难受,好想逃跑。他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那个少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做的?少年那抹明艳的笑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像是拿着剑柄,敲了一下他的头,点评道:“蠢货。”嘴还是那么毒。“别人欺负你,当然要还手啊。”他说,“拿盆泔水,把他们全都淋一遍。”“实在不行你就养条狗,放狗咬他们,看谁牙尖嘴利。”那你呢?你为什么……从来不反抗,从来不还手?……你不害怕吗?祝茫抬起头,他似乎在虚空中看到了什么,眼底映起一抹火红色,忍不住伸出手,他的手指似乎触碰到那个红衣少年。可入手是一片冰冷的颤抖。少年明明在笑,他眉眼弯弯,眼底是水雾,但是身体却一直在微微颤抖。祝茫一瞬间如遭雷击。怕的。他也怕。他怎么可能不怕?他怎么可能不哭。那么小的孩子。祝茫翕动着嘴唇,垂下眼睛,整个人像是忽然被扔进暴雨淋湿了。人类是如此贫乏无趣的生物,永远来来回回,都是扯着你那几个点,高高在上地指点。好像把他人踩进泥里,对他们来说是什么天大的乐事一般。不在乎原因,不在乎结果,只知道落井下石一瞬间可以带给他们足够的快感,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却不愿意听他人解释一句。停下来听一听,很难吗?他在那站着,浑身上下都是泔水和鸡蛋液,顺着他好看俊秀的脸一滴一滴滴落在青石砖上,蜿蜒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们骂累了,随后插着腰离开,啐道:“神经病!”祝茫在那站了一会,面无表情地抹掉脸上的鸡蛋液,随便在路边用水冲了一下,湿淋淋地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他佝偻着背,湿衣服贴在他弯曲的脊梁上,从背后望去,更像一条落水狗了。他缓慢地拖着脚步,一瘸一拐,来到了当年那个客栈门口。客栈已经倒闭了,被他亲手整的。此时门口前挂着一个大大的铜锁,他用手劈开,手被铜锈剐破,血液瞬间冒出来,可他不管不问,没什么表情地迈步进去。夕阳扑面而来,空气中都是氤氲的浮尘,桌上落着灰,破旧的楼梯掉下木屑,头顶的帘子被风吹得吱呀作响,隐约似乎还能看见当年人来人往的影子。他手指慢慢抚摸过当年少年坐过的桌子和椅子,踩着楼梯,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垮塌,可他就那么面无表情地踏上去了。最后他来到那间房间。他曾经在这个房间和谢纾渡过了整个童年。他坐在那张床,发着呆,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外面似乎还能听见孩童的声音。“外面真的这么有趣么?”“当然啦,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呆在这里呀?你要是出来了,我带你玩呀。”“我……我可能暂时还不太有空。”“当当当!小哥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桂、花、糕!”“这、这是什么?为什么是王八状的?”“哼哼哼,因为你是个缩头乌龟,天天缩在这里。烦死了。”“我错了……你……你不要讨厌我……”“哎,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好吧好吧,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少爷……!求你……能不能求你救救我母亲?”“跪下来作什么!我让你跪了吗?!起来!”“解决了……我把我的零花钱花光了,找了个神医,你放心吧。”“我会还你的。”“还我做什么……”“我一定,一定会还你的。你等我,等我长大。”“好哦。那我等你长大。”“拉钩。”但他长大了,却没认出他。他疲惫地倒在床上,无数的幻梦包围着他。他蜷缩起来,抱着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不是我的错。他呢喃道。因为谢纾告诉了他错误的名字,害他误会了这么多年。如果谢纾告诉了他真正的名字,他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或者,如果谢纾来找他的话。你要是找我的话,我就不会误会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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