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为了营造自己的好形象,才……才做出这种事情的吗?】【他根本不是好人!他妈的,怎么能做这种事?他还是人吗?那可是一个孩子!!!】【人渣!】百姓们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对眼前这一幕感到震惊不已,甚至感到愤怒,群情激奋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江城主,眼神如针。江城主脸色难看至极,他死死地盯着秘境中的男人,刚刚他还满怀着怀念与想念,泫然欲泣,满腹对谢纾的怨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现在,眼前的一切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他踉跄了几步,差点没跌倒在地。那是他从小就敬佩的父亲,是他的榜样,他的目标,父亲说的每个字,每句话他都铭刻在心。怎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脸上火辣辣的,呼吸不畅,牙齿都快咬碎了。【等下!那个女孩是不是要死了?!】秘境中女孩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有人惊叫出声,百姓们纷纷急切起来。【救人啊,快救救她啊,江城主的父亲会不会是手滑……救她,救她啊!】他们寄托于那个亲手把女孩推下河的男人,可男人却始终无动于衷,眼神漠然,他们看见那眼神,简直是当头一棒。那里面充满了蔑视与嘲讽。那目光犹如实质,生生地刺痛进江城主的胸膛中。他浑身的血液沸腾着,原本满腔的怨恨忽然踏了空,他悬挂于高空之上,往悬崖下坠落。正因为他是他父亲的儿子,所以在看见男人那样的眼神时,他也笃定,那确实是他的父亲。他父亲曾经对他说过:“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那如今……他又是在干什么?而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呢?——咔嚓。他仿佛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墨池站在他一侧,他脖颈上还有乌黑的手印,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脸都咳红了,可他看着江城主的目光充满了讽刺,“我说了,他不是好人。我被他绑过,但是我逃跑了。”“哥哥根本没有错。你父亲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碰”江城主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痛苦地跪到在地,抱着头,“够了……别说了……”秘境中,女孩挣扎越来越微弱,百姓们忍不住惊恐地尖叫起来。【完了,来不及了!】【那个地方偏僻得很,根本没有人会去啊!】【没救了。多么可惜的一个孩子,她看上去还那么小……】女孩力气终于耗尽,她伸直了手,江水淹没了她的头顶,水面上只余咕噜咕噜的气泡。到最后,连那微弱渺小的气泡都消失了。百姓们纷纷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见那残忍的一幕。但墨池却忽然出声,他充满了震惊般,喊道:“哥哥!”下一瞬,一个红衣少年猛地出现在江上,他踩着江面漂在水上,伸手用力一捞,女孩便破水而出,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女孩剧烈地咳嗽,她吓蒙了,以为自己死到临头,结果骤然感受到活人的温度,甚至隐约可以闻见少年身上浅淡的清香。居然活下来了,居然有人来救她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迎头一击,大起大落,让她忍不住抱住少年的脖子,竟嚎啕大哭起来。少年怔了一下,他把女孩抱在怀里,让女孩的眼泪全都掉在自己干干净净的衣服上。他拖住女孩的腿,让女孩抱着自己,然后伸出一只温暖修长的手,盖住了女孩的眼睛,轻声道:“闭眼。”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少年温柔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宛如春风轻拂池边柳。她下意识地照做,耳边忽然听到了金属的嗡鸣声。少年拔刀出鞘,刀光闪闪,发出如新雪般的光芒,对准了岸边脸色大变的男人。【——血观音?!】所有人都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血观音居然又救了一次人。他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血观音要把这人挂在城墙头上。“这次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人当杀了。”河边汹潮涌动,天色雾蒙蒙的,芦苇被风吹得低伏下来,绿茫茫的一大片。少年像是在跟什么人对话,说话的声音十分平和。他的声音轻而沙哑,令人想起毒蛇从草丛里缓慢滑行,响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男人骤然警惕起来,他二话不说,拔剑就要向少年砍来。这少年看上去年龄不大,远远望去,在一片雾气弥漫的芦苇荡中,像是一株随时能被压弯的草,身影瘦弱,怎么也看不出特异之处。“黄口小儿。”男人忍不住冷笑起来,他也是有锻炼过,如今也已经是筑基后期,怎么也不可能不是这种半大孩子的对手。他傲慢地想,本来死的只应有女孩一个,现在却要变成两个了。毕竟少年撞见他的“行凶”过程,是怎么也不可能把他放回去的。可刀锋就要落下的一瞬,少年偏了偏头。他冲过来的速度几乎是带着破风声,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一副来不及反应的模样。但是就是差那么分毫,他的剑硬生生地落空了。男人惊疑不定地睁大双眼,这是巧合吗?可在他转头看见少年瞥向他的目光时,就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少年的目光平静,看着他的模样仿佛在看一只无谓挣扎的蝼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