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女子撩着大红的狐裘披风,抬脚便走近了内堂。忠亲老王爷怔怔看着女子,大张着的嘴半天合不拢。“这兔崽子!”老王爷嘴角一扬,“挑女人的时候,还好没瞎。”容九啊,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这个彪悍张扬的女子,这个出口便粗言的女子,她护短,护其所珍惜,用最难听、最狂妄的言语,用粗暴、最狠辣的手段。这个全天下最无情,却最有情的女子。难怪他家不孝子会一头扎进去,栽在她掌心。“皇叔。”男子嗓音淡而雅,清清如冬水。忠亲王一怵,慌了几慌:“诶、诶!”娘哟,一把年纪居然叫两个字摄住了,天家一家子,果然这个老十最为了不得。萧殁低着眸子,葱白剔透的指尖解着狐裘,慢条斯理的动作,漫不经意的语调,他道:“她是我的女人。”骤然,眸子一抬,一汪深沉的蓝。娘哟,哪止了不得,这老十简直不得了啊。忠亲老王爷嘿嘿一笑,嘴里骂咧了一句:“兔崽子,猪油蒙了眼!”和萧殁抢女人,可不就是猪油蒙了心。绯色流苏层层叠叠,风吹起,花了眼,缭乱。风清昭明世子,独爱……嗯,一切骚包的东西。脚步沉沉,近了床榻。流苏垂着,遮了个严严实实。“出去出去!”纱幔之后,男子些许无力却迫切的催赶,“小爷不见。”还有力气赶人,还有心思挂着这么骚包的流苏。纱帐外,容浅念一声嬉笑:“哟,还没做鬼啊。”脸一垮,“没做鬼就给老娘有个人样!”话落,素手便撩开了流苏。这绯色之后,男子一双桃花眼失了所有色彩,那俊逸的容颜枯槁了,只剩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血痕,狰狞地爬过整张脸。她怔住了,手一垂,绯色的流苏落在腕上,缓缓摇落。难怪,难怪,他藏起了自己,那样一个爱美的男子,因为他那样爱他的容颜。心,狠狠一抽,生疼生疼的。她想,有些人,她必须杀了。风,吹起,流苏又落。萧凤歌恍惚了的眼,缓缓凝成一道惨色,喉头一梗,一瞬被夺了呼吸:“咳咳咳。”他咳得厉害极了,只是五脏六腑忘了疼,只记得逃窜,慌张的眸,慌乱的手,全都无措,全都错,他扯着所有能遮掩的布帛,遮住脸,却发现遮不住手。“咳咳咳……”为何都错了,都乱了……惊慌失措里,一只冰凉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别遮了。”萧凤歌微微抬眸,他的手背,纵横的血丝,她的掌心,绯色的纹路。别遮了……怎么能不遮,最爱容颜的他,最爱容颜的她,他怎么能不遮。萧凤歌狠狠抽开手,将布帛遮住整张脸,他大喊:“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不许看!”他不敢抬眸,她却俯身,凑得很近。“已经看到了。”说着,她伸手,掀掉了他手掌布帛,细细看着他的脸,皱着眉,骂着,“真丑!”“咳咳咳。”他咳得肺都疼了,她伸手,轻轻拍着,嘴里依旧没有一句好话:“本来就丑,这下更丑了。”萧凤歌猛地抬眸,眼前,很近很近是女子的眉眼,紧紧拧着,有淡淡的阴翳。餮翕众每每,她生气,亦或她杀气之时,会如此。只是,第一次,他从这个女子眼里看到了心疼。他抬头,苦笑:“小爷的一世英明,小爷风流倜傥的形象。”英明?形象?没有命的时候,全是屁!容浅念忿忿瞪着:“说,怎么回事?”微微敛了眸子,低着头,萧凤歌道:“你出去,放下帐子。”终归,他是不愿她见到这样模样的他。“这比你的命重要?”她看着萧凤歌的脸,狠狠地看,细细地看。“嗯,我最不愿你见到我这般模样。”总是风情的眸子,此时毫无流光,笑,如此牵强,“小九喜欢美人儿,见过这般的我,我以后还怎生好?”都道风清昭明爱容颜,多少人知,他爱,因为他身边有个爱美色的女子。对她,他真是草木皆兵了。“萧凤歌!”她大吼。他微微抬了眼。“老娘怕你没以后!”嗯,也许吧。并不否认,萧凤歌只是浅浅扯唇,一抹极淡的笑:“那你可一定要记着我之前沉鱼落雁的样子。”记忆里,占了一角,也是好的。“你丫滚粗!”容浅念一个枕头砸过去。那张血丝纵横的脸,似乎看的出来几分黑。女子,怒了,恼了,便会大喊大叫:“再不说人话,老娘就把你现在的模样画下来,做成春宫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