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态,倒像那北疆索欢的猫儿。晋五回道:“大燕十七皇子继位,胤荣皇后垂帘摄政。”“闻柒……”北帝缓缓轻喃着,眸间晕不开的宠溺,荡在水声中,有轻笑,很是欢快。北帝扬起手,屏风上,映出他绝美的轮廓与纤细剔透的骨节,他道:“爷想她了,她一定在等我。”一眼温柔,柔了这北沧阑帝于芸芸众生里的孤傲冷然。晋五不禁想起了大燕的那个女子,史书寥寥几笔有言:大燕五十五年,闻氏庶女闻柒入宫为妃,半年,连迁几宫,为大燕最年轻的皇贵妃,年仅及笄。大燕五十七年,姬皇后滑胎,诬闻氏贵妃,炎帝罢黜姬皇后,御封闻柒为后,号胤荣。大燕五十九年,炎帝薨,胤荣皇后摄政,掌大燕之权。不过四年,一个女子,翻覆了一个王朝。☆、第一章:一双魅眼惑天下大燕天启五十五年,立冬的夜里,燕都裹素,毫无星子的子夜,忽而火光冉冉,滚滚浓烟卷了冬风弥漫了整整一夜。次日,市井小巷里,三五成群说起了昨夜顺东风的火。“听说了没,昨夜闻国公府大火。”这包子铺的大汉,偷着闲,津津乐道。隔壁馄饨铺里的男人凑过去:“怎么没听说,可整整烧了一夜,我家那口子还拉着我起来瞧热闹呢。”“可不是。”大汉环顾了一番周遭,压着声音道,“昨个夜里风向朝东,才不到三个时辰便将闻国公府邸烧了个干净,老国公都烧得面目全非,府里上上下下主子奴才上千口人,就留了两个活口。”馄饨大哥摇头:“可算不得两个。”掩嘴,“那闻家七小姐是活了,八少爷那个病秧子,说是火势灼了脸,浓烟入肺,便顶多只剩了半条命。”“也不知道闻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把火,毁了百年世家不说,怕是还要断子绝孙,这宫里的华妃娘娘怕是日子也要不好过了,宫里的女人,没了外戚仰仗,多半不是失宠就是短命。”“可不是说,大燕第一世家,就这么走到头了。”“……”昨日刚漫过雪的天,这会儿竟是放晴了,冬阳正好,漏过高墙照得宫殿堂皇,窗户上,还未融化的雪上落了莺歌,不厌其烦地叽叽喳喳。忽而,银光一闪,那莺歌嘶叫着扑通了几下,便没了声响,窗前的雪,染红了。青烟袅袅,殿中死寂,风偶尔吹着纱幔,起起落落,摇曳人影,沉木的屏风上,映出那人一身黑,蒙面,脚下无声,翻找着整个寝殿,却无半点声响。嗯,是个高手!隔着纱幔,女子托腮,眸子转啊转,伸手便撩开了垂帘。“在找什么?”好听的女子嗓音,清凌凌的,些许稚气,些许慵懒。蒙面人一怵,眸光睃去,对上一双斜长的笑眼:“闻家老头的遗物吗?”片刻怔愣后,男人拔出了腰间的短刀,指着床榻里的女子:“快把东西交出来。”女孩儿一脸无害:“遗物没有,遗言倒有两句,他说,”眨眨眼,笑得灿烂,“做鬼了,会来找你们哦。”黑衣蒙面人愣住了,大抵从未遇上过如此刀俎上的鱼肉。“啧啧啧,话不投机,”女孩儿摇摇头,懒懒的语调,道,“开打。”话落,风卷起流苏,女孩儿纵身一扑,一手勾住蒙面人的脖子,一个勾腿,天旋地转间,蒙面人便被压制在了地下。这女孩儿,好怪的招数,毫无章法,又防不胜防,蒙面人心叫不好,刀刃一转,然……手腕一麻,短刀落了地。嘎吱——一只手臂被生生卸下来,蒙面人龇牙咧嘴,另一只完好的手成爪,便袭向背后。电光火石间,女孩儿勒住蒙面人的脖子,向上狠狠一掰:“不老实的人,总是要吃些苦头的。”随即,一脚踩住了蒙面人另一只手。嘎吱——又是一只手臂,报废了。蒙面人几欲痛晕,整个人蜷在地上,面目扭曲了几番。女孩儿这才松手,揉揉肩,拂拂衣袖,踢了踢地上瘫软的男人:“知道这叫什么功夫吗?”弯弯的眉一挑,“这叫防狼术。”话刚落,抬腿,对着男人的裤裆,狠狠一脚过去。“嗯!”一声闷哼,男人抱着裤裆,正欲昏倒,然,一双凉凉的小手捏住了下巴:“不许晕。”一个用力,下巴几乎被卸下,要晕倒的男人这下又被痛醒了。“乖,看着我。”声音似乎带了诱哄,蒙面人下意识抬眼,对上一双斜挑的凤眼,那眸子微微一凝,一抹暗红在晕染,似那古老的血玉,叫人沉溺,深邃得夺人心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