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柒抬手,只道:“退朝!”她拂袖转身,一袭明黄,直直灼进人眼,辰光打下,女子满身风华。闻氏胤荣,当真有女主之度。退朝后,姬老国公拂袖而去,苏国公亦是脸色铁沉,满朝文武心思各异,出了金銮殿也久不能平息。“以后我等还需对这还未及笄的黄毛女子马首是瞻。”正二品文官叹了一声,“诶,枉当了大半辈子的官了。”次一品武官面色沉凝:“宠贯六宫便也罢了,这闻氏怎能监国?”正二品武官附和:“是啊,皇上怎能允了?”“谁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依我看——”正二品一抬头,便看见殿外狮子后的身影,连忙垂首问,“左相大人意下如何?”看左相大人一脸茫然,似乎没醒酒的样子。千禅月打了个酒嗝,道:“甚好。”诶,左相大人上朝了?二品大人茫然了,他怎么没看到?左相大人伸了个懒腰,又道:“香满楼的杏子酿几位大人可尝过?”几位大人愣住,都傻了。“甚好,甚好。”左相大人一边点头一边离去,步子踉踉跄跄,三步一歪。二品大人了然:“这左相大人怕是又醉了。”众大人摇头叹气,诶!左相大人就没怎么醒过,可惜了那一身治国安邦的才能。这会儿,瑶华宫的主子昏睡了一夜,刚醒,就闹上了。苏庄妃脸色白得像纸,坐在榻上,将手头能丢的东西全数砸出,她撕扯着嗓子大喊:“不,不是她!”纸白的脸,满眼的血丝,面目狰狞,她歇斯底里,“不是皇后!”“娘娘。”“娘娘小心身子!”床榻两边跪满了女官宫女,各个面露慌张,战战兢兢的,生怕再有个闪失。苏庄妃置若罔闻,狠狠砸出枕头:“是她,是闻柒!”她喊得声嘶力竭,满脸的愤恨,她怎么能甘心,分明天衣无缝,却让闻柒反将一军。掌事女官小心翼翼地上前:“娘娘,太医吩咐,您的身子还虚弱,不可大动。”苏庄妃胡乱地挥手,完全失了理智:“滚,都滚出去!”“都退下。”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苏庄妃出奇地安静了,睁着眼,泪光楚楚地看着男子,她哽咽着:“推我下水的不是皇后,是闻柒。”满眼的不甘与怨愤,“是她亲手将我推进了莲池。”男子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拍着苏庄妃的肩,嗓音冷沉:“这个仇,早晚要报。”这次,苏庄妃血本无归了,姬皇后亦是一败涂地。未央宫中,姬皇后满脸的憔悴,眼睑下全是青黛:“父亲,不是我。”整整一夜,她被关在大理司审查,然,她半点记忆也没有,恍恍惚惚失魂落魄地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大错已铸成。姬老国公沉吟了须臾:“既不是你,皇后为何会亲口承认?”姬皇后怔愣了一下,眸子依旧慌张:“是闻柒,我亲眼是她将苏庄妃推下莲池的,她会、会”皇后白了脸色,缓缓呢喃,“会蛊惑人心。”姬老国公轻喝:“荒唐!”是啊,荒唐。她与苏庄妃步步谨慎,非但没有将闻柒拉下水,还落得自身不保。姬皇后苦笑:“父亲大人,除此之外女儿无从解释。”怎么解释,除了看了闻柒一眼,她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进了大理司的侯审堂,便是那所谓的招供,她都不知所云。“这事先这样压下,皇上没有痛下狠手,想必对我们姬家还有三分忌惮,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着,莫要招惹闻氏。”姬老国公眸光灼亮,精明锐利,“总归我们还有最后一张王牌,你切记要留到最后”姬皇后这才平心静气:“女儿明白,让父亲大人操心了,父亲,女儿还有一事不明。”微微思忖,姬皇后仍是困顿,“即便女儿不能监国,大燕皇室有那么多位王爷,便是辅佐一位傀儡也胜过闻柒当政,为何皇上选了闻柒。”姬老国公鹰眸冷冷一沉:“恐怕连皇上也做不了主。”嗯,确实如此呢,且说说昨夜酉时,姬皇后刚宣去大理司,苏庄妃宫里也是一团乱之时,闻柒可没闲着。“你来做什么?”炎帝大概每每见了闻柒就胆战心惊吧,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这会儿死人般。闻柒懒懒地迈着步子:“今个儿本宫心情好,给噬心蛊赏了些吃食,特地来看看你死了没。”想了想,微微一笑,靠着床榻睥睨形如枯槁的帝君,“哦,顺道来向皇上借样东西。”炎帝气息薄弱,却重重冷哼:“这大燕都在你掌控,你还缺什么?”闻柒眨眨眸子,说得心平气和:“缺皇上仅剩的那个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