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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拳脚上凤酌还真未怕过谁,莫论这冲动的凤小九了,她微微忌惮的还是刚那使玉片之人。凤小九愤然放下拳头,看着凤酌的目光喷火,很是不甘的架势。凤酌轻轻抖了抖裙摆,云淡风轻地抬脚就往玉园里面去,理都不理凤小九。临到堂门口,她站定,理了理樱粉绣梅纹的长袖滚边,后才冲堂屋里头裣衽行礼道,“凤三见过五长老。”屋子头没声,有阴凉清风从两侧游廊吹拂进来,让人背脊生凉。凤小九眼瞧着这幕,讥诮发笑。凤酌眉心一拢,语调拔高一分,“凤三见过五长老。”“凤三?”冷丝丝的嗓音缓缓流淌,让人想起初春融雪,“凤酌?”凤酌自行站直,垂着眼睑回道,“正是。”此话一落,又是几吸功夫,才听得屋里的五长老道,“进来吧。”提起裙摆,凤酌轻手轻脚进屋。半明半暗的堂屋中央摆了一宽大的案台,这会,身穿竹青色圆领窄袖长衫的男子躬身伏案,他一手执刻刀,一手握一白玉,手边还有几片废弃的小玉片。那白玉不过两指宽,小指长短,薄如轻叶,清透非常,确是枚上品冰种,水头尚足。许是注意到凤酌的视线,那男子放下刻刀直起身,头半转,就让凤酌呼吸都顿了顿----凤家五长老凤缺,虽为长老,可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年轻的很,且皮相还生的好,眉眼精致,一身气度似山川之巅最透亮的冰,不染半分红尘烟火。“何事?”他边拿细棉布蘸清水擦白玉边问道。莫名的,凤酌觉这屋里比外面冷上几分,“三儿昨个得了块帝王绿,不想有瑕,素闻五长老雕工精湛,特来求见,以期亡羊补牢。”凤酌素来性子直率,不喜弯弯道道的,也不管凤缺是何作想,直接开门见山。凤缺动作一顿,一双寒眸看着凤酌,冷冰冰的,像是在看件死物,冷酷到不近人情,“有瑕美玉,倒是可惜。”凤酌不多言,她直接从袖子里掏出那块帝王绿,双手奉上。她想过了,这帝王绿她不想给凤宁清的,与其让她惦记,时时来叨扰自个,还不若相送他人,总归还能有点人情。就她上辈子所知,凤家五位长老中,唯有五长老凤缺性子清冷淡漠,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激不起半点波澜。凤缺,这个人,除了容得下玉雕,仿佛真缺了七情六欲,更勿论喜怒哀乐,至少,凤酌就没听说过,谁见五长老凤缺笑过半分。凤缺并未接手,他居高临下淡淡地睨着凤酌,绿汪汪的帝王绿,剔透非常,被捧在娇娇小小的手里,映衬的越发好看。“凤三,”凤缺平静无波,口吻平淡的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你好大的胆子!”如此重的话,从凤缺嘴里流泻出来,冷清的还没一片轻羽有份量,但其中的意味叫人胆寒。凤酌动作不变,她抬头回视凤缺,眸色浅淡的琉璃眸子清澈明亮,一如稚子,她晓得凤缺这是看出她的心思了,不过,她自问心无龌蹉,坦荡的很。这帝王绿,凤缺若收了,日后不过就是一拿人手短的油头罢了,若不收,偌大的凤家,除了凤宁清,多的是想要的人。“五长老多虑了,”她扯开唇角轻笑,“三儿不过是一片孝心,倘使三儿日后有难处,还指望长老多多维护三儿些,也不枉这帝王绿的稀罕。”暗心思明话说,一时之间,凤缺静默,他就那么看着凤灼,漆黑冷瞳中的倒影清晰,仿若石雕。良久,他才伸手,缓缓的从凤酌手里接过帝王绿,“省的了。”凤酌安心了,五长老凤缺重诺,这谁都知道,日后她想自立门户脱离凤宁清,他总能帮她搭句话。凤缺拇指摩挲过帝王绿上的刻痕,看不出喜怒,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乙级玉雕师凤宁清,可是你师父?”提起凤宁清,凤酌抿了抿唇,眸底厌烦之色一闪而逝,“师父不缺玉石,长老不必介怀。”听闻这话,凤缺侧目,将凤酌那点神色尽收眼底,他摩挲帝王绿的手一顿道,“你的孝心,收下了。”说完重新拿起那枚白玉雕琢起来,赶人的意味不言而喻。凤酌提起裙摆微微行礼,眼神在凤缺如雪似冰的脸上转了圈,后退着出了屋子。然,她才站到门外台阶下,未从刺眼的日光中回过神来,耳边便听闻凤小九的挑衅----“哼,不受人待见,还到处逛,真是平白惹人晦气!”6、挑衅,也是要论本事的凤酌是个直率没多少耐性的人,凡事能用拳头解决的,纵使简单粗暴了些,她也绝不会动一丝一毫的脑子,且又不喜多废唇舌,故而整个凤家的人都觉得她喜怒无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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