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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他这样说,那对对他有偏见的民众这才改观,纷纷拿米施舍。可宋锡阳却派人跟着,说非得陆行云一家家讨过去才行,故而他只好按他所说一路乞讨。到子夜时,终于讨够了一百家,二十斤米。讨够米,陆行云立即带去宋家,交给宋锡阳。扫了眼书庭手中的米,宋锡阳唇角一挑,眉梢眼角俱是讥屑:“陆大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得了,既然你这么诚心,那下官也不好再为难大人了。”“留下黄金,大人便可带着泣血珠离开了。”泣血珠虽然稀有,但本身的价值最多不过千金,他留在身畔多年,不过是抛不下过去那段辉煌。这些年窝在此地,受人冷眼,他也看淡了,换些金银好吃好喝才是真。陆行云眸光一松,拂了拂袖中的珠子,道:“此次外出,我并未带那么多金银,不如我写下欠条,回头你去侯府取吧。”“也罢,算我服了你了,欠条就欠条。”宋锡阳叹了叹,扶额坐下。陆行云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片刻后,下人端了笔墨纸砚过来,陆行云挥笔写下欠条,并按了手印为凭。临走前,他朝宋锡阳看了看,目光清冷:“宋大人,泣血珠一事陆某有亏,但七年前的事,陆某问心无愧。”说罢咳了咳,阔步离去。银白的月芒下,他身形消瘦若孤松嶙峋,但胸背笔直、气度沉稳,苍白的面容似冷玉笼了层薄辉。望着他被暗夜淹没的身影,宋锡阳拳头一紧,眸中燃起一团怒火,恨恨地拍在桌子上,力度之大,连拇指上的扳指都拍碎了。因雍县和勉县一东一西,距离较远,陆行云只稍作休息,天不亮就起程出发,行了整整一日才到了雍县,将泣血珠交给李员外。望着床畔的陆行云,书庭摇摇头,心里泛起深深的感慨。情之一字,当真误人呐。稍顷,李员外从偏门走了进来,身后的下人捧着一只碧青色的瓷瓶,上面映着碧柳花纹。陆行云眸光一亮,道了声谢,伸手接过,触手光滑冰凉,色泽细腻清透,造型精美,确实是难得的佳品。只唯独上面的画,笔锋朴着,甚至有点粗陋,与瓷瓶的锻造工艺不符。陆行云眉头微蹙,朝李员外望去:“李员外,这瓶子看起来确实不错,只这花纹并非绝佳,为何李家如此看中?”李员外面上一僵,郝然道:“说来惭愧,其实这瓷瓶就是家父所锻造。”“啊?”李员外叹了叹,目光逐渐飘远:“三十年前,家父师从景德镇有名的瓷器大师,他天资奇高,煅烧的水平直追其师。”“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叫柳三娘的女子,那女子出身武林世家,为人豪爽,引得家父钦慕不已。”听到这,陆行云神情一震,脱口道:“可是兖州柳家?”“对,你怎么知道?”陆行云深吸了口气,感慨道:“实不相瞒,这柳三娘正是鄙人的岳母。”“啊呀!”李员外一拍脑袋:“难道你就是那柳家伯母的女婿,陆行云。”“正是在下。”李员外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称奇:“当真是缘分,缘分呐!说起来,若非你岳父姜震天横插一脚,只怕我父亲就娶了柳伯母,这世上也没有我了。”顿了顿,他打了个哈哈,继续道:“再说着碧痕瓷瓶,当年他与柳伯母夫妇都成了好友,那年中秋,他们三人一同锻造了这个瓷瓶。”“上面的花纹是姜世伯所画,所以画技...呵呵,你也看到了,这颜料是柳伯母所图,铸成之后,就归于柳伯母所有。后来柳伯母嫁给姜世伯,我父亲伤心之下远走他乡,靠着这烧瓷手艺挣下如今的家业。”“后来他得知柳伯母即将产子,犹豫许久,还是去探望了,偏偏那日,柳伯母的仇家来杀她,为了救她,我父亲断了一臂,再也烧不料窑,制不了瓷。待柳伯母平安产子,他就悄然离开,换了姓名,隐居在此。”“去年,他重病将死,心中所念只有柳伯母,可他又不远打扰她,只能把苦埋在心里。我身为人子,于心不忍,就将这碧痕瓷瓶偷来了。”说到这,李员外恍然道:“陆大人费尽心思寻这瓷瓶,莫非是柳伯母在寻找?”陆行云沉吟片刻,点点头。柳三娘与姜震天鹣鲽情深,这少时共制的瓷瓶自然是心里的慰藉,看中的紧,这一丢,自然伤心不已。只姜知柳为何此刻才寻,或许是柳三娘不想给女儿填麻烦。见他默认,李员外一锤拳头,赶紧将通劵拿出来塞给书庭:“既然如此,那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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