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让楚彧知道。”“紫湘明白。”紫湘抬头看看明月,眉头拧得死紧,她是越来做看不懂这二人了,一个瞒着不让知道,一个揣着明白装不知道。这般浓浓夜色,殿外还有人未眠,巡逻的侍卫都守在几十米之外,高墙之下人影晃动。远处,脚步匆匆,菁云急急赶来。“尊上。”“如何?”轮廓冷硬,远处的宫灯从一侧打来,映得楚彧眸子忽明忽暗的,一片阴寒。菁云莫名其妙觉得脚底发凉,有很强烈的压抑感和逼迫感从上而至,他赶紧回话,不由得小心了些:“都处理干净了。”楚彧沉声,不由分说地命令:“阿娆已经怀疑了,绝不能留一点痕迹。”嗓音森冷至极,衬得冬夜风寒,让菁云顿生一股惶恐来,想了又想,还是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句:“纸包不住火,臣怕女帝陛下早晚会知道,毕竟——”毕竟什么说都没说完。楚彧眸光微微一眯,眼角一抹锋利的森然:“那就把所有可能会让她知道的人都杀了。”这戾气,好重!菁云暗暗窥了一眼楚彧的眼,漆黑的瞳中,似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猩红,像触目惊心的血色。楚彧这是又动了杀心!“尊上!”菁云单膝一曲,便跪下,意味深长地劝谏道,“菁云请尊上三思,切勿妄动杀念,适可而止。”楚彧大喝:“够了!”声音字字都阴戾至极,不耐至极,“你再多嘴一句,本王连你也不饶。”说完,楚彧转身便幻影消失了。这瞬移的妖法也是炉火纯青了!菁云不由得深思了,脸上一片愁容。沂水妖主从暗处走过来,拍了拍发呆的菁云,很是焦急的样子:“怎么样了?”菁云摇头:“尊上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了。”他重重叹就一口气,“剑走偏锋,尊上真的是在玩火。”北赢禁修邪术的指令就是楚彧下的,如今,尊上大人身体力行地打破了他的禁令,什么原则,什么规矩,什么后果,在萧景姒面前全是狗屁!就萧景姒是天是地是活下去的勇气!唉!真是叫人担心。“他心脉未愈,又急于求成,再这么下去,我怕尊上会入魔。”一旦入魔,回归兽性,嗜血成性,后果不堪设想,一般的妖便罢了,北赢的妖王入了魔,那整个妖族都危险了。菁云细思极恐,看着老父,两眼相对一筹莫展:“那还能怎么办?尊上要做的事,除了萧景姒,谁拉得住他。”沂水妖主深思熟虑了一番:“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就让萧景姒来拉啊。”别人别说拉不住,就是拉得住也不敢啊,谁知道会不会被打死,菁云愁眉苦脸:“尊上说了,谁让她知道就杀谁。”“……”父子两除了叹气,没法了。次日一早,楚彧上朝去了,星月殿有客来访。云离来禀报说:“陛下,晋王殿下求见。”萧景姒只道:“请。”凤玉卿身着普通的布衣,一副简单利索的装束,萧景姒一看便知他的来意,命人去取茶。萧景姒先于开口:“你来辞行?什么时候动身?”早先凤玉卿便同她说过要去夏和,三国合并大典之后,萧景姒在书房也看到了他上书的折子。他道:“明天,明天就去夏和就任郡王。”本来想不辞而别,却狠不下心不见最后一面,兴许,彼此之后便是后会无期。她话不多,也不闲话家常,只道:“我身子不方便,就不去送你了。”凤玉卿失笑,他本就没有让她去送的打算,便顺着她的话,半是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那给我煮一壶茶,就当做是送行礼。”萧景姒笑着说好。宫人取来了茶叶,井水是宫外天山寺的清泉,摆了茶几,一盏瓷壶,是上好的东窑青瓷,两个瓷碗。她动作慢条斯理,耐心极好,小火温着,慢慢煮,滤了一遍水,又倒入清水再煮,繁复几次,便有淡淡茶香传来。萧景姒给凤玉卿斟了一杯,却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他品了一口,唇齿留香,笑道:“你以后要是不当女帝,可以去凌织郡主的茶肆里煮茶。”萧景姒将火捻灭,倒是颇为认真地回了一句:“我这般手艺,自立门户也没有问题。”凤玉卿轻笑出声,缓缓饮尽了一杯。萧景姒给了添茶,他欲言又止,眸色意味深长。萧景姒抬了抬眼睫:“你似乎有话要说?”他摇头。罢了,他毕竟是来辞行,而且顾及她的身子,有些话不说为好。“你想说朝堂的事?”萧景姒的话很笃定,凤玉卿诧异:“你知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