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还是无意?”口吻,逼人,分明不急不缓,波澜不兴的,却像掀起了惊涛骇浪,扑面而来的压迫。都传说听茸境凤青是神佛,无情无欲,普化众生,原来,也会动怒。织霞不自觉低头,觉得气势凌人,回:“是无意。”若是有意,她们姐妹第一个不会放过那个婢女。只是,小殿下娇贵,却并非娇气,便是被烫伤了,也并未吭声,什么都没提,她们姐妹都未曾发现衣服下的烫伤,倒是听茸妖尊心细。就因为是无意,也不好追究……凤青道:“鸣谷。”“是。”凤青沉着眸,眼潭深邃,喜怒一分也瞧不出来,似一潭深秋的水,他道:“去把霍狸和她的婢女请过来。”鸣谷惊愕了许久,回神:“鸣谷这便去。”这是要追究了……凤青避开桃花的手,抱着她进屋了,将她放在椅子上,转身便去取了药,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只是侧脸轮廓紧绷着。桃花伸手,抓住凤青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青青,你在生气吗?”“没有。”凤青蹲下,将她两只袖子与裤腿都卷起来,查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别处烫伤。桃花乖乖地不动,垂着眼,睫毛一颤一颤,时不时偷偷打量凤青的脸:“可是你一直在皱眉,和我爹爹生气的时候一样。”青青他就是生气了。是不是怪她贪玩呢?是不是怪她受伤惹了麻烦?桃花不喜欢他生气,有点怕。除了左手她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凤青眉头这才松开,抬起头看怯生生的小姑娘:“以后不准随意同别人走,更不能随意吃别人的膳食。”他神色冷沉,眼里没有一分笑,与平时温润如玉的模样大有径庭。从不动怒的人,动起怒来,即便只是一个冷眼,也如此凌人。他说:“你爹爹没有告诉你,北赢都是兽,兽性本恶。”桃花点头:“青青你也是吗?”他毫不犹豫:“我也是。”神色,不苟言笑。自从她来听茸境,凤青便纵着她,她年纪小,他也好耐心,难得这样对她疾言厉色。方才有些怯意,这会儿却突然不知怕了,桃花扯扯嘴角,浅浅的弧度,轻笑:“桃花不笨的。”一双眼睛,十分有神,分明是个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却又像个懂事的大姑娘,声音催眠似的,特别诱惑人,笑着说,“我娘亲说,桃花的眼睛很亮,能辨是非善恶,我知道青青对桃花心存善念,我看得出来的。”她说话的时候,认认真真的,像个说教的大人。凤青到底被她逗笑了,揉揉她的小脸蛋:“你才多大,懂什么是非善恶。”桃花笑着反问:“那青青你会对我凶对我坏吗?”他摇摇头,打开瓷瓶,用小指蘸了一点药膏,低头道:“不会。”桃花笑嘻嘻:“所以呀,桃花才没有看错。”是善是恶,她才没有看错哩。凤青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握着那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涂抹药膏,才刚碰到,桃花便缩了缩手。他抬头:“疼?”她楚楚可怜地点头,眼泪汪汪要哭不哭:“嗯嗯。”凤青默了须臾,便将药瓶放下了,抬手,捻了妖法,掌心覆在了那只白胖的小手上。011:亲亲呀亲亲“我要瘦成闪电,我要练好瞬移,我要身手矫健,我要疾如闪电,我要飞到青青身边。等我~”——摘自《桃花公主手札》凤青默了须臾,便将药瓶放下了,抬手,捻了妖法,掌心覆在了那只白胖的小手上,瞬间,青光萦绕,暖了满满一手,舒服得桃花咯咯直笑,不到一会儿,手臂上的水泡便消了,没有留一点痕迹。桃花好崇拜好崇拜,星星眼:“青青,你好厉害呀!”凤青颇为受用,笑着捏了捏小丫头白嫩的小手,逗得她扭来扭去,笑得前仰后翻的。鸣谷听着里头的笑声,忍了又忍,待那一老一少乐够了,才道:“妖尊,霍狸姑姑来了。”凤青应了一声,转身抱起桃花,放在了榻上,低低嗓音,似哄:“不要出去,嗯?”“哦。”桃花乖乖点头了,指了指桌上的梅花酥,凤青笑着端给她,这才出了屋。小筑外,霍狸已经侯了片刻,并无半点不耐,眸中反而有几分期许,眸光明亮。她走近,隔着一段距离:“凤青,你唤我来何事?”他站在竹屋的台阶上,并没有走下来,身量高,微微俯视,道:“你的婢女烫伤了桃花。”语气,微冷,一双眸,沉寂得好似冬日里毫无星子的天。霍狸脸色骤然大变,一时怔忡不知应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