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该坐视不理,让十五就这样隐瞒着莲绛慢慢死去。可是,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身前,莲绛反而会记得十五一辈子。她不允许,这个女人死后还停留在莲绛的记忆力,继续折磨他一辈子!她更不能允许,一个将莲绛折磨成了鬼不鬼人不人的女人,还能如此幸福的死在莲绛怀里。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死之前还要带走莲绛一生的情感。“我不知道病因是什么。”她风尽终究是咬牙,看着莲绛,漠然的道:“我只知道,她在虚弱,甚至在快速变老,在衰退,她活不过半年!”莲绛整个人一恍惚,双眼负着苦涩的悲恸,愣愣地望着风尽。他漂亮的唇苍白无色,上面有刻着几点牙齿留下的血印。“半年?”他苍白的手手揪着她的衣服,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整个人也开始往坠,却坚持着不要倒下去。“是的,半年。”她语气坚定而残忍,“等不到你孩子出生,她就会死。”“不……十五不会死。”他慌忙摇头,那碧色的眼瞳里,绝望成决堤的水划过他妖冶的脸颊,他近乎疯狂的冲她大喊道:“十五不会死!她怎么可能死,她在棺中被人埋了八年,她都活下来了,她怎么会舍得丢下我去死?”“莲绛!”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她声音一沉,厉声喝道。“风尽……”他望着她,“想办法救救十五,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救她。”胸口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狠狠捏住,风尽眼眶不禁一红,盯着莲绛,却终究是开口,“我救不了。”“怎么会?”“因为我找不到病因,我没法救!”她朝他声嘶力竭的大吼!她也不会救!若是时光能倒流,在长生楼,她根本就不会救从棺材中爬出来的那个女人。莲绛浑身一阵阵的冰凉,旋即松开了抓着风尽的手,整个人往后一仰,就要栽下去。“莲绛!”风尽丢下手上的药箱,冲上去将莲绛扶住,两个人都跌跪在地上,而莲绛却像被人抽取魂魄一样,呆呆地看着院中漫天的细雨。她静静地抱着莲绛,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病因……病因……十五腹中的多多才是病因啊!夜风寥寥,将他手指缝间的银丝吹走,他手心一空,望着神色的风尽,“不能救吗?我什么都给你。”风尽闭上眼睛,嘴角有一抹苦涩。却不知道,她这天下她什么都不要,她费尽心思,不过是要近在咫尺的人。“救不了!”她语气依旧坚定,靠在身侧的人,一掌推开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莲绛……”风尽爬起来,伸出手要抓他,可手刚刚碰到他衣角,还没有握住,他已经跨步走走入了院子里。雨越来越大,瞬间将他周身淋个通透,他双手乌发湿漉漉的贴着脸,蓝色的蔓蛇花吐出芯子,诡异而妖媚。他走到了满园的桃花中,手拂过一棵棵桃树,然后穿在其中,脸上也被那数字挂出几道伤浅痕留下黑色的污迹,却很快被雨水冲洗。最后,他立在了安蓝和小鱼儿所在的院子里。夜已很深,他们早就睡了去。他茫然四顾,最后将目光停在了一棵桃树下。他记得那桃花,那日夕阳似血,烟霞漫天,十五就卧在下方睡了过去,手里还拿着给多多的衣衫。安蓝说,十五的样子很着急。接下来几天,她除了睡觉就是给多多做衣服。一岁的衣衫,两岁的衣衫,三岁的衣衫。他想起了在店铺里,她惆然一笑。想起了她一定要多买几匹布。他总以为她是太寂寞,才会想着给多多做长大了的衣服!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莲绛蹲下身子,将脸捂住手心里,雨水从他头顶淋下,沿着指缝又低落在泥土里,可为何,冰凉的雨水到了手心却滚烫灼人?雨水突然止住,身手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蹲在他伸手,手轻轻地搭在肩上。他回头,看到了风尽微红的双眼。“富贵一生又如何,权倾一生又如何,永生又是如何,得不到所爱之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他声音悲怆,“我不过,就是想爱一个人,我不过是想和一个人白头偕老,为何,天就不容我们?惩罚我,却又折磨她!”他没有想过要一场风花雪月,没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他要的不过是,醒来能看到自己所爱之人,不管贫寒和苦难!他甘愿堕入地狱,陷入黑暗,被蔓蛇花折磨!这些他都可以承受,可以忍受,但是,为何偏偏要夺取她的性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