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刀疤脸往前又逼近一步,“别给脸不要脸。”这话说完,只听得“铛”的一声,一把菜刀竟就这么砍在了木桌上,结结实实的往里进了好几寸。刀刃还泛着冷光。“你们想干什么。”佟颂墨面无表情的将视线从那把刀挪到刀疤脸的身上,“不是为了一碗粥这么简单吧?”刀疤脸笑了两声,说:“你倒是比衡城的那些人识趣。我听说你是将军夫人,想来放几个人进庐城应该很简单。我们几个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只要能放我们进庐城,我们保管不招惹是非。”“不可能。”佟颂墨丝毫没有思考的径直回绝,“我唯一可以提供的只有吃食,但也只提供给真正的流民,至于土匪,恕不提供。”“大哥,他居然说我们是土匪?”“干!既然都说我们是土匪了,那我们就做一回土匪事,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是啊,大哥,这能忍吗?”……那头几人匆忙聊起来,佟颂墨已无暇去听,径直招了招手示意几人身后的人前来取粥,不想那几人却离了老远,一脸畏缩,根本就不敢往前一步。佟颂墨想这几个人如果不离开这里的话,这布粥一事多半是进行不下去了。佟颂墨将勺扔进粥桶里,冷着脸吩咐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大家先回吧。”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几个挽起袖子像是要动手了。但刀疤脸又把菜刀给提了起来,泛着冷光的刀刃冲着人群,蠢蠢欲动的流民们想动手,却又害怕那把刀,畏惧的站在不远处,急得没了法子。佟颂墨看也不看的转身欲走,只刚迈出一步,就被人猛地拽住了胳膊往后一拉。“别走啊!”佟颂墨撞到了一个令人作呕的,还散发着恶臭的身体,也不知道这人有多久没洗过澡了。“要不这样,你若是陪我们哥几个一晚上,我们也让你继续在这儿做好事……如何?”刀疤脸发出淫笑,眼神肆无忌惮的将佟颂墨从头扫到尾。聚光灯。哄笑声。一瞬间,佟颂墨像是被人给突然拉回了北平的那个夜晚。他像一个物品一样被关在牢笼里,等待着无数双色欲熏心的双眼来决定他的命运。如果不是周翰初,他的命运不知道会流淌向何处。佟颂墨的手微微颤抖着。“哟,害怕了?”刀疤脸调笑道,“放心,爷会好好——”刀疤脸的话突然停住了。他僵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垮下去,眼珠子轻轻抖了好几下,没敢再动弹。“既然你知道我是庐城的将军夫人,”佟颂墨的右手握着周翰初送给他的那一把勃朗宁M1900,枪眼对准刀疤脸的腰部,放掉了安全栓,“我在这里杀一个人,没人会拿我怎样。”“你——”刀疤脸该认怂时就认了怂,“祖宗,我错了,刚这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吗?”“松手。”佟颂墨盯着他攥着自己的那只手。刀疤脸立马松开手,双手高高举起,摆出一副投降的姿态:“我错了,大爷。我们马上就走。”佟颂墨没有掉以轻心。他指着刀疤脸的头部,示意他往后退。刀疤脸也的确在往后退了,可就在他退到一个安全距离,佟颂墨也缓缓放下那双拿枪的手时,牛詹举起那把菜刀猛地朝佟颂墨的方向砍了过来。佟颂墨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他的手堪堪举起来对准牛詹的位置。“砰——”的一声巨响!那把菜刀没能砍下来。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胖男人,此刻额头突然间多了一个血洞,他难以置信的望着佟颂墨的方向,似乎还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突然死了。牛詹轰然倒地,刀疤脸脸色极其难看的望着地上的那具尸体,说:“我们先走。”“砰砰砰”又是数道枪声响起,没人受伤,可也没人再敢动,连一句喧哗声都没有。庐城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把人给毙了?是周翰初。佟颂墨头也不回的又把勺拿起来,招了招手:“继续过来排队。”周翰初杵在距离佟颂墨不到一米的地方,皱起了眉头。二福小声道:“佟、佟少爷兴许是还忙着,顾不上您。”“你给他找补的话倒是学了不少。”周翰初冷着声音道,“看样子是还在生气呢。”将枪柄扣入腰部,周翰初就地坐下,身体虚虚靠着树干,问道:“他就这么站了一上午?”“嗯。”二福点头道,“棚子还没全搭完。”“你去多找几个能用的,赶赶工。争取今天把棚子搭完,”周翰初说罢闭紧了眼,“刚跑了的那几个流民,全都抓回来,扔进牢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