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温恭恭敬敬地回答:“是,我这就去。”“等等。”这时,沈长弈又突然叫住了他。“殿下还有什么吩咐?”沈长弈抿唇,敛下目光,问道:“婚服准备得怎么样了?”一提这事,少温立马表现得十分高兴:“殿下放心,这婚服是陛下找来了四十五位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的,既加快了速度,也能保证质量,应该这个月末就能送来,肯定能赶上下个月末的大婚。”“那便好,”沈长弈说道,“大婚之日王府的布置,也该开始筹办了。”少温说道:“好!属下下午就去办!”沈长弈看着他,又淡淡地补充道:“本王成婚,又不是你成婚。”他指着少温脸上快要溢出的笑意,假装严肃道:“收敛点。”少温:“……”/吩咐完少温后,沈长弈觉着事情也轻巧些了许多,便又回到书房,把桌案上的机密书信都处理干净,想着等会带千祈出去闲逛一番。这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墨色的身影。沈长弈没有回头就知道他是谁。他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无泽盯着他,语气很沉:“那日堕仙在王府上的事,我都看到了。”沈长弈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想说什么?”“千祈给那堕仙净化妖气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有神息。”沈长弈猛地回头,脊背一僵。无泽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沈长弈,想从他的表情上捕捉一丝别样的东西。他看着沈长弈,一字一字地问道:“你一直戴着能感知神息的晶石,你明明早就发现了,对吗?”沈长弈深吸一口气,没有否认。无泽一步步走上前来,似是紧逼:“你明明都找到了神女,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甚至还保护着她,要娶她?你把这些年的仇恨当作什么了?!”沈长弈语气很平静:“取她的心头血,和娶她为妻,有冲突吗?”无泽停顿了须臾,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告诉沈长弈那心头血的真相。否则,沈长弈一时不忍,这些年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他开口说道:“你对她应当只有利用,你不该动情!”“就算你动情,你也应当掂量清楚,血海深仇和儿女私情,哪个更重!”他一步一步紧逼着沈长弈,让他的内心喘不过气:“你难道忘了吗,你姓顾!你如今为了一个女人搁置复仇的计划,你让那满府冤魂如何去想?!”“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沈长弈死死地攥紧双拳,抬起一双阴鸷的眸子:“本王知道,本王不需要你来提醒。”“不需要?如果我再不提醒你,恐怕过些时日,你就要放下仇恨,和那女子双宿双飞了吧?!”层层血泪往事汹涌而上,让沈长弈的内心填满了恨意。他的眼尾渐渐攀上血色,目光突然变得狠辣,让无泽不由得有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他轻勾薄唇,笑得邪魅:“本王不过是利用她罢了。哪怕是成婚,本王也只是为了接近她啊。”无泽偏头,仔细看着他的眼神,想从中找出一丝伪装的破绽。可是没有。他的目光那样阴险而毒辣,甚至让无泽也横生冷意。须臾后,无泽说道:“最好是这样。你找个机会,把千祈带过来,我们就开始真正的计划。”/在殿外没有人察觉到的地方,千祈恰好路过窗边,听到了他们最后两句话,只觉浑身一僵。她在窗前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只觉阵阵心酸和寒意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让她溃不成军。她手中端着的自己精心准备的念心糕,如今,怎么也端不进去了。利用……接近……他竟是为了利用她?!她原以为,这场人间的相遇,只有她一个人是怀着目的,处心积虑,一次次接近,一次次欺骗。后来,她看到他对她那样好,那样舍弃生命地来救她,她不止一次地心生愧疚,甚至还那样真诚地坦白过了自己的意图。她想着,从此以后,他们真诚相待,总有出现转机的那一天。却不曾想,变数来的这么快。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心怀目的。在漆黑的角落里,千祈把自己亲手做好的,融入神女祝福的念心糕,一点一点,亲手倒掉。就像五百年前的小公主一样。那样凄凉,那样悲伤。/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千祈没有告诉府内的任何人,便一个人出了府。街边人来人往,有人相携相笑,有人独自惆怅。但是傍晚的天色仿佛为人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暗色的轻纱,这些场景都好似梦境一般,叫人瞧不真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