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可以抛弃她,但阿娘不会。可偏偏,傅兰萧就在她生辰那日来了。他一身玄衣,眼中有一丝疲色。刚一进院,见她正微微低着头,婢女说着什么,那婢女也是个活泼的,一五一十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因为黛争目不转睛地看着人家,惹得那婢女脸一红,捂着嘴笑。她还无知无觉地凑近几分,风吹起的发丝都要扶在女子的面上,偏还无辜地问:“怎么了?萝衣,不行吗?”妖童媛女,毫无分寸,连他养的婢子都要勾上。萝衣点了点头,“黛郎君,这都是小事情,你何必用这种语气求我呢——”一回头,正好撞见傅兰萧就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二人,在黛争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还稍稍歪了下头。萝衣不知这人真实身份,却也被他凌厉的气质吓得腿软,跪在地上道:“奴婢不知道大人前来,请大人恕罪!”傅兰萧走近,冷冷道:“是该罚,说了什么?”他说话时,尾音拉长,看着的人是黛争。“有什么可罚的,”黛争咬着嘴唇,又怕傅兰萧发难于无辜之人,“我只是让她帮我准备一晚长寿面。”“当真?”“还能说什么呢……”黛争深吸一口气,脸上早就已经敛了笑容,绞尽脑汁地想着该说什么,生怕自己的话,哪怕是一个字会惹他不快,“我今日生辰,按理说是要吃长寿面的。”倒霉,怎么过个生辰,他就来了。傅兰萧嗤了一声,揉了揉眉间,挥了挥手,让旁人都退下,“去准备吧。”萝衣快步逃走,她现在笃定了,这位大人怕是跟黛贡士有仇,想要把她关在这里折磨也不是不可能!可惜了,黛贡士看起来那么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真是不能惹到权贵啊!没有累及无辜,黛争松了一口气,也准备抬脚走人,就被傅兰萧拦住问:“让你走了?”他走进屋,示意她跟上。看着铺散在桌上的字帖,上面落着几列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字,眉间的阴鸷淡了几分。他背着手在书架前徘徊,嘲笑道:“你以为我把你放在这里,是为了把你当雀养?”“什么意思?”黛争莫名有种被逗弄审视的难堪感,她低着头收拾着桌上的宣纸,不打算再看他。“你要是连进士都考不上,怎么为我做事?”她不知道他从哪里取出一把戒尺,放在书案上,他轻倚在旁,手指敲出清脆的声音。“做一篇文章试试。”他恶趣味地说:“就以你救了我的命为题吧,你不是后悔了吗?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写吧。”“错了,会罚你。”旧事重提,真是噩梦重现,黛争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人怎么可以恶劣到这种地步。作者有话说:狗子醋飞了,又杀人诛心了,有病一男的。第18章 生辰黛争几乎是下意识就说出口:“我能不写吗?”但这微薄的反抗并没有给她带来一丝好处,反而让傅兰萧的郁气更甚,说道:“你可以试试。”他有太多的法子可以折磨她了,黛争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那便写吧,只写一篇文章又不会让她掉块肉,只是这人着实可恶心黑,她不知道他想看的文章是怎么样的,若是让他不满,又是什么后果。她弄墨时,偷偷瞄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戒尺,就听见身后人问:“你平日里也是这般不专心?”黛争转过身,瞪了一眼傅兰萧,觉得他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同时,她又懊悔一番自己刚刚直接瞪他,会不会又被他记上一笔,等着哪天又翻出来用于磋磨她。她真是怕极了他的性子。她直直站了一会,身后那人没有任何表示后,伏在书案前,点墨,落笔。“你就是这般写字的?”傅兰萧看到她整个身体都要向左/倾斜,拧着浓眉,本想伸手摆正她的姿势,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衣角的时候停下。冷在一旁的戒尺忽然被想起,啪的一声,戒尺的内面打在黛争的肩膀上,惹得她轻颤了一下,受惊般的直起了身子。“你要干什么?”傅兰萧并不回答。戒尺再一次贴着她的后背,慢慢地往上移动,黛争能清楚地感受到这块僵硬的东西,就像有无数的小齿,在刮着她的皮肤,延绵出一阵令她无法冷静下来的战栗。黛争就讨厌他这副用软刀子磨人的样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可偏偏她就十分吃这种路数,倘若现在傅兰萧威胁她,她绝对不会吭一声。这是她长久以来被他人压迫的结果。她心中有无数个反抗的想法,身体却没出息的发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