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脸越憋越红,他嗫嚅半晌,却说不出违心的话语。他确实喜欢温听,尤其被她明言拒绝之后,更是满心满眼都是她。连往日里很喜欢的小妾也失了滋味。若说谢祥的话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那才是连他自己都骗。可为了自己的私心便绑了她?谢祥看出了裴沛的纠结,他拍了拍裴沛的肩膀,说话意味深长,“声声是我表妹,我自是想给她谋一个最合适的未来。薛朝不过是个江湖帮派的宗主,又是个粗人,哪里比得上少爷你有权有势,且体贴温柔呢?”谢祥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裴沛一个人独自纠结。谢祥最后那句话说进了裴沛的心坎里。他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地方比薛朝差,可不知为何,宁枳却总还百般维护薛朝,而对他不假辞色。裴沛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宁枳,双手紧握成拳,神情变换莫测。良久,他神色变得坚定,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推开门走了出来,“待会在府外等我。”裴沛顿了下,又紧接着补充道:“小一点,莫让人发现了。”谢祥含笑点了点头,对裴沛的抉择没有丝毫意外。利己是男人的劣根性,谢祥想,谁也不会例外。-屋子里重新归于宁静后,宁枳又尝试着动了动手臂。从刚刚谢祥与裴沛的对话中来看,她此刻应是还在浩气盟里,更甚者,就在竹楼里。若此时躺的是她平日里休憩用的床榻,那床榻上应该还有她之前放着的东西才对。宁枳轻悄悄地翻了个身,摸了摸枕头底下。当摸到那把透着凉意的剪刀时,她略略松了口气。这是之前云端在竹楼做针线时候落下的,她顺手放在了枕头下面,一直没有拿走。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宁枳摸索着将剪刀的尖部握在手中,而后攥紧拳头,剪刀刺破手掌,鲜血顺着手指留了下来。疼痛让宁枳蹙了蹙眉,她迅速松开剪刀,将手上的血抹在了枕下。继而重新平躺回去。也亏了谢祥这中看不中用的捆绑,竟将她的双手束缚着绑在面前。否则她即便知道这是在竹楼里,也不能给薛朝留下什么痕迹。她丢在凉亭中的那方帕子上,有她昨日才方绣上的谢道韫的咏雪句。当时那种情境下,宁枳无计可施,也只能留下那般模糊的提示。而现在她在床榻上留下血迹,加上那方帕子,宁枳也只能期盼着薛朝能看懂。至于之后会如何…宁枳无声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谢祥带着两个仆从再次进到竹楼,看到宁枳依旧安稳地躺在床上,不曾有苏醒过的痕迹。他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又给她撒了些迷药,方才让两个仆从将宁枳抬进了他一早准备好的木箱。而后,他带着两个仆从,一路上避开浩气盟的家仆,将宁枳带出了浩气盟,驱车回了裴府。在裴府后门等了不多时,裴沛便鬼鬼祟祟出现了。“温听呢?”他先是探头看了看车架里面,没看到宁枳的身影,又回过身来问谢祥。“放在箱子里了。”“你!”裴沛面色一变,赶紧进了马车,将宁枳小心地抱了出来,轻轻地放在垫子上。他看了看宁枳手脚上绑着的绳索,有些心疼,便解了丢在了一旁。当手指触碰到她眼睛上蒙着的眼纱时,略一犹豫,还是没有解开。谢祥一直冷眼旁观着,也不劝阻,只是在裴沛将绳索丢开后,方才问道:“少爷准备将声声安置在何处?”“这…”裴沛更加犹豫了。府里是万万安置不得的,否则乐茜必然要闹翻天。到时候引来了薛朝,他与谢祥今日的作为,就不单单是前功尽弃那么简单了。可若是安在府外,莫说他现今没有居所,就算是有,扬州城本就是浩气盟的势力范围,恐怕也瞒不了薛朝多久。见裴沛沉默不语,谢祥又道:“属下倒是有个极好的安置之处可供少爷选择。”裴沛问道:“何处?”“陵仙山。”裴沛想也不想地否决了,“不可!”若是父亲知道他用那地方做金屋藏娇之用,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可除那个地方之外,还有哪处是安全的呢?裴沛视线落在宁枳姣好的面庞上,又动摇起来。“少爷在担心什么?那个地方大人一年也不见得会去一次。我们静悄悄地将声声藏过去,呆上几个月,待风声过了,那时候声声身心都是少爷的了,再悄悄带回城里来。”谢祥的声音冷酷到残忍,仿佛说的根本不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女人嘛,一旦身子给了一个男人,其他男人还能在心里藏多久?而薛朝那种有野心的男人,还能为了一个失了身的女人,跟堂堂知府公子撕破脸不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