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枳不以为意,“不过是找个长期互相联系的借口罢了,说是靳相喝腻了名茶想换换口味, 也并非不可。不是什么大事,你直接跟兰姑娘商谈便行了。”“我是没想那么多,但我也确实觉得算不得什么大事。”云端挠了挠头, “可是兰姑娘不走, 说这是靳相安排的差事, 她需要跟小姐你当面谈。”那便是有事要与她商讨了。宁枳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既然如此, 那我过去看看吧。”她抬步往外走,云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边,几次偷瞄宁枳,眼睛从上到下扫一遍,又飞快收了回去。反复几次,想问什么又死死憋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宁枳看的好笑,“想问什么便问吧。”这话似乎是给了云端许可证,她四下偷瞄,见无人注意到这边,方才往宁枳身边凑了凑,还不忘压低了声音,“昨儿个我回来的晚,你屋里的灯熄的有些早。”直来直去没心机的人也学会拐弯抹角了,宁枳不动声色,“嗯,睡的早了些。”“今儿个早上,薛宗主没有像往日一般早早起来练剑。”“嗯,也睡过头了吧。”云端连着试探了两个回合,宁枳毫无反应,对答如流,云端难免有些着急。她犹豫着,声音又压的低了些,“而且我辰时回来过一趟,看到薛宗主从你房间里出了来。”云端眼中闪烁着一丝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光亮,宁枳憋着笑,“嗯,所以呢?”“所以,”云端吞了吞口水,眼神带着敬畏看向宁枳的肚子,“不过过上几个月,我便要做姨姨了吧?”昨晚落了雪,地面有些结冰。宁枳本来走的小心翼翼,待听完云端这最后一句,她脚底下一个趔趄,险些平地摔个大跟头。_不夜侯里,翠竹轩内。兰思若端坐于桌后,手执一支紫毫笔,正认真写着什么。包厢的门没有关,两个丫鬟一左一右侍立于门口,整个包厢,乃至二楼都静谧无声。此时时辰尚早,莫说是二楼,便是一楼凑热闹听说书的人也不并不多。安静只持续到宁枳和云端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宁枳脸上还带着些许无奈,“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话时候能不能注意点分寸?”云端鼓着嘴,“小姐你也还未出阁,你比我还小!”宁枳脸上出现片刻空白,“那我换一种说法。你一个高龄还未能嫁出去的姑娘家,说话的时候注意下分寸,别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云端,“…小姐你觉不觉得你刚刚那句话有点伤人?”宁枳,“或许吧,但也没什么要紧。”三言两语怼走了云端,宁枳回过头来面对兰思若时,笑意已然收了许多。兰思若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温姑娘。”她们昨日商量过,宁枳是以扬州城温听姑娘的身份入京,兰思若便以此称呼她。“兰姑娘。”宁枳客套回礼。兰思若站在门口没有动作,“温姑娘与云姑娘的感情真好,竟半点也看不出是半路出家的主仆情分。”宁枳眉心一蹙,“兰姑娘一大早过来,不会之事为了与我闲聊谈心吧?”“自是不是。”兰思若笑了下,侧开身子,将宁枳让了进去。宁枳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摊开的宣纸,以及墨水还未干透的紫毫笔。她微微眯起眼睛。“抱歉,府中有些要事不得不处理,但当下又有件急事必须得与姑娘商量,让姑娘见笑了。”兰思若嘴上说着见笑,脚下却并不见匆忙,步伐优雅地走回到桌子旁,将文书一件件归拢,交给了侍立一旁的丫鬟。宁枳心头闪过一抹惊诧。她之前只当兰思若是纪府旧人,人又聪慧果敢,才得靳渊如此信任。可观之今日体态气质,并不是一般家仆会有的。可她印象之中,纪家夫人生的都是男丁,并未听说过府中有千金。亦或是纪家旁枝?可为何会姓兰,还称呼靳渊为公子?纪夫人母家是浩气盟,若是纪夫人那边的亲属,薛朝应该认识才对。难道是出了五服的关系?无数个念头转过脑海,也不过是转瞬。“兰姑娘今日前来,究竟所谓何事?”“大事,而且我想,温姑娘应该会很重视。”兰思若正色道,将桌子上仅剩的一本文书推到了宁枳面前。宁枳接过来,只看了几眼便变了神色,而后冷笑一声,将文书内容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方才推回给兰思若。“不知靳相是何时得到的消息?”再开口时,宁枳已恢复往日的镇定。兰思若心下暗叹,面上却不露声色,“昨日收到的消息,今日一早我便送了来。姑娘且放心,公子既与你合作,便不会做背后捅刀的事情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