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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怀里昏昏欲睡的人儿,左城唇角扬起,眸中融了一汪暖融融的水。“先生。”门口,十几个躬身候着的男人站成一排。左城怀里的人儿皱皱眉,他脚步顿了一下,看着怀里的人又安静下,才开口:“小声点。”十几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顿时脑子抽了一下,却下意识地噤了声。左城将怀里的女人放在副驾驶座上,又系上安全带,俯身亲了亲。“进叔呢?”回话的男人不由得声音小了,轻了:“善后。”左家的人将主子的言简意赅学了个入木三分,一个一个,光看气质,就知道是左家出来的。“前十米,后十米,跟上。”“是。”整齐一致的回答,再是动作,是效率,是绝对的服从。都说左家的人都能以一敌十,那是谦虚了。左城吻了吻浅睡的江夏初,脱了外套将她裹得严实,江夏初蹙了蹙眉。“乖。”他的吻,落在她眉间,她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又睡去。看了看车上他的女人,好一会儿,左城才挂了档,车行驶在国贸大道,速度极慢。车里,电话忽然响了,左城极快接起,嗓音压得低沉:“如何了?”“初影左肩中了一枪,无大碍,人都解决了。”电话那边是进叔的声音。“擅自行动,后果她们自己知道。”声音无波无澜,清润里带了寒凉。“少爷——”左城冷冷截断,毫无温度:“让左右过去。”说完,便挂了电话,毫无余地,是左城一贯的作风,微微侧眸,一汪纯黑,瞬间柔和了。已是深夜,国贸大道上,车辆稀疏,天际斑驳的星光微微闪烁,与迎面而来的车灯交映,一束刺眼的亮光划过,迎面黑色的越野车忽然换了车道,直直撞向豪爵。“呲——”道上一条长长车辙,蜿蜒了一路。“左城。”一声惶恐,她睁眼,便看见汉江的铁护栏,越发近了。“夏初,不怕,有我在。”左城抱住他,一手控制方向盘。“停车,快停车。”她大叫,失了理智,只看见那高高铁护栏近在咫尺。“左城。”她惊慌失措,除了喊这个名字,忘乎所以了。她回头,却见左城松开放在方向盘的手,之后眼前一黑,鼻尖,全是那熟悉的微凉气息。她闭上眼,耳边环绕着左城的声音,他说:“别怕,有我在。”她其实想说,我怕,怕你再一次为了我弃了自己。“不——”她张嘴,声嘶力竭,口鼻中,全是左城的气息,除此之外,天旋地转。“咚——”一声巨响,然后,缓缓,缓缓归于平静,可是,她脑中,再也无法平静了,许许多多声音,轰轰烈烈,卷土而来。“夏初,夏初。”“先生,少夫人。”“夏初,你应我一句。”“车漏油了,快点,将先生先弄出来。”“夏初,夏初,说说话,不要吓我。”“夏初——”“……”脑中似乎碾碎一般,裂出许多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来自很远很远,像被存封过,忽隐忽现。“夏初。”“不要这样叫我。你滚开,我不要看见你。”“夏初,听话好不好,停车,快停车。”“是你,是你害死了姐姐,你去死,去死。”“夏初,你若不想和我一起死,便停下来。”“不,我不要看见你,不要。”“呲——”“夏初。”这个声音,是左城。“夏初。”那这个声音呢?温柔,像春天软软的风,总是轻轻的,那是,是谦成啊。欲裂的头太痛了,她缓缓抬起,若隐若现,有个单薄的少年身影。“夏初,快停车。”“别怕,有我在。”与刚才分毫不差的一句,那是五年前的声音。耳边全是杂乱的声音,忽远忽近,眼皮沉甸甸的,她微微睁开,一幕一幕,像老电影一般,黑白的,却清晰地,她看见了——大雨磅礴,血染红了车窗,还有白色的裙摆,车镜前,有个少年躺在血泊里,满脸是血,看不清面目,然后,雨水一点一点,洗净了他的脸,一张惨白的脸,那是……“谦成!”她大叫,脑中撕裂一般,那些影像裂成无数碎片,一片一片,全是血里的少年。第186章 溃烂的真相(2)“夏初,别怕。”她被带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眼前,所有幻想,碎了。耳际缠缠绕绕着这样四个字,忽然,世界便宁静了,没有雨,没有血,没有染红的裙摆,没有浴血的少年,她身边,只有他。左城。是他来了,不,他一直都在,五年前的那天,还有今天。缓缓地,她抬头,看见了左城的眸子,与五年前,一点一点重合。“左城。”忽然安静,她声音嘶哑。“没事了,夏初,我在呢。”他抱紧了她,吻着她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她抬眸,泪不止,她哽塞:“我想起来了。”左城将她抱在怀里,没有看她的眼,声音急促,回荡在她耳边不散:“别想了,乖,听话,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五年前,撞死谦成的人,不是你。”那抱着她的手,忽然顿住,轻颤。“是我。”她没有哭,而是笑了,笑得大声,笑得癫狂。左城沉默了,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吻着她,唇角,脸颊,眼角。闭上眼,她呢喃了一句:“原来凶手是我。”声落,再没有声响,她闭着的眼,没有再睁开了。“夏初。”左城晃了晃她的肩,她还是未醒。“夏初!”他大喊,彻底乱了理智,紧紧,紧紧抱着怀里的她,却似乎,抓不住那一丝温度。“为什么你要想起来?”“我宁愿,你一辈子将我当做凶手。”“我的夏初,我该怎么救你?”怀里的她,紧蹙眉头,脸惨白,大抵是痛了,也许与他一般痛。他抱起她,左手的血,顺着她白色的裙摆,染红了大片大片衣角。五年了,那些埋在记忆里的阴霾,轰轰烈烈,卷土重来。国贸大道外,越野车已经开远,那车尾,借着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车尾上印着一团明艳的火焰。今夜里,左家亮如白昼,里里外外全是人,一个一个严阵以待,噤若寒蝉,表情凝重,原因只有一个,左家少夫人出事了,虽然,一身血的是左家主子。左右一早便等在左家,第一眼便看见自家主子一手的血,脸色疑似惊慌失措,抱着个昏睡的女人,头也没抬:“左右。”左右心里偷偷念了一句:祸水。还是乖乖走过去,听诊,查看,连独家的号脉都用上了,最后得出一句:“少夫人没什么大碍。”有大碍的是您啊,我的先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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