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匆赶到任予笙的公司时,会议室里已经到了几个人。沙发上坐着一个Alpha,穿着一身黑,眉眼间沉沉的郁气,像有一朵厚重的乌云在此落雨。而任予笙坐在对面,慢悠悠地泡茶,许久不见的广星渊则站在一旁,双手抱臂,虎视眈眈。邯知和何叙进来后,在场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林远目光落在后面的邯知身上,准确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邯知。”邯知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在一旁坐下,谨慎回应:“你好。”他和何叙在来的路上就做好了报警的准备,任予笙也在这一层调来了些安保人员,防患于未然。林远说:“温河迟现在没有办法定罪,无非是因为证据不足。”他低声道:“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说。”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广星渊推门巡视一圈,确认附件没有其他无关人员,还吩咐了保安不要放任何人上来。何叙面上也有些许震惊,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另一只手默不作声地打开了包里的录音器。而邯知惊讶过后,又平静下来。一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Alpha,有条有理地发问:“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你想让温河迟入狱,你所掌握的所有信息,大可以直接告诉相关部门,或许还有减刑的可能。何必通过我来传话呢?”“还是说——”任予笙接话,怀疑道:“你想通过这个条件交换什么?”林远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问自闲选择了你。”他做了个深呼吸,却没有接下去解释,而是拿出一叠材料,推到桌面上。“这是温家最新的研究成果——CHANGE试剂。相关研究人员、实验对象,还有一些与机构有牵连的医院,所有我知道的,都记录下来了。”林远缓缓道:“温河迟很有可能假借其他身份逃往他国,他研发的药剂已经在几个国家流通盈利,暂且不知道还有没有别国的受害者。”“他应该会在最近行动,邯知,把握好机会。”一切内容交代完毕,林远把资料留下,站起身来,像是卸下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不少,连一直压抑着的表情也舒展了些。“所有的证据我都可以提供。”林远说:“我只有一个诉求。”他话音一顿,扫过面前的几人:“把温河迟送上法庭。”一群人还在对着桌上的资料研究,面色沉重。邯知抬起头来,询问林远:“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林远没有回答。片刻后低声说:“我有罪。”林远离开会客室好一会儿后,邯知才后知后觉,他是在回答一开始的第二个问题。.温河迟此刻人在机场,他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一个身份,虽然目前来说暂时不会有火烧到他身上,但继续留在这里,事情暴露是迟早的事情。温河迟很早就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S国有他的新客户和机构,他还通过“黑蛇”打通了当地的权力关系脉络,计划在那里继续建立自己的Alpha王国。登机口处。时间临近,温河迟站起身,他没有带太多的行李,轻装出行,最大程度地避免引人注目。然而在向安检处走过去的过程中,周围逐渐有人员向他靠拢。温河迟意识到不对劲,反应迅速地换了个方向,然而已经迟了,下一秒,“砰——”一声,□□与地砖重重碰撞,温河迟狼狈地被人按倒在地。脸颊与冰凉的地面接触时,温河迟抬眼看向周围的人群。邯知在一群警卫身后,对上他的目光,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做出口型:“又见面了。”.五天后,市法院。所有人员入座,宣读法庭记录之后,法官核实原告、被告身份,正式开庭。原告陈述,被告答辩……在几轮流程之后,罪证确凿,辩无可辩。所有证据陈列当堂,这么多年来无数受害者,无数家庭的血泪,最后都变成了一纸纸罪证。被告席上的Alpha一言不发。法官宣布休庭。书记员将庭审笔录交给双方签字。邯知看着那个背影清瘦的人,几天不见阳光,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头发似乎又长了一点,遮住了耳朵。问自闲低头签完字,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离开位置,朝他看来。两人目光对上,邯知不由笑了起来。生命分三六九等吗?或许有些人这么认为。但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数以亿计,并不是只有出类拔萃的人生才值得喝彩。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同伴,这是一种独属于人类的傲慢。因此,也必将受到惩罚。一群人逐渐离开座位,往门外走。有人在擦拭眼泪,有人安慰家人,有人打电话,低低的呜咽声传来。邯知牵着问自闲的手,一起越过一排排座椅,缓慢穿过人群。门外聚集了许多记者,他们举着摄像机,对准那个永远衣冠楚楚的Alpha,争先恐后地发问:“温河迟,你多年来私下进行人体实验,受害者数量触目惊心,你对生命难道没有一点敬畏吗?”“你名下的财产已经转移,是否早就料到这一天……”“温河迟,你忘了自己十几岁时曾经为Beta和Omega演讲发声吗,你的初心呢!”“花言巧语!”“畜生!”……邯知揽住问自闲的肩头,从人流间隙中离开了。车门关闭,隔绝外界嘈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