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朝内屋福了福身,施施然离开。只是走了没几步,哐当茶盏摔碎的声音就传了来。“气大了,”杏儿道。“是太感动了,才把手里的茶盏给摔了,”苏锦拍杏儿脑门道。杏儿,“……。”“姑娘,你确定是感动的?”杏儿摸脑门道。“有我这么一个不畏强权,豁出去进宫替她讨公道的儿媳妇,不但感动,还值得骄傲呢,”苏锦道。“……。”“我敢说,京都没有哪个儿媳妇比我做的更好了。”啪嗒。苏锦往自己脸上贴了张大金片,四下丫鬟婆子的眼睛没差点被闪瞎。大少奶奶绝对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片贴的太多,才有这么厚的脸皮。她是想把郡主活活气死啊。可偏偏——她的话没人能反驳。大少奶奶要不是孝顺的借花献佛,也不会把老夫人他们都祸害了。老夫人他们没了半条命,却成就了大少奶奶的孝顺之名,真是没地儿说理去了。浇了一把烈油后,苏锦带着杏儿去了栖鹤堂。同样被拦在门外。但苏锦还是进去了。她借了一把东风。老夫人的嫡次女,镇南王府二姑奶奶,南宁侯夫人携女儿回来探望老夫人。苏锦就在那里站着,丫鬟默默的把南宁侯夫人给拦下了。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拦下大少奶奶,却让南宁侯夫人进屋啊。一定要一视同仁。丫鬟进屋禀告老夫人。女儿专程回来探病,老夫人没有理由不见。苏锦就跟在南宁侯夫人身后进了屋。迈过门槛的时候,苏锦扔给自己一记大白眼。人家不乐意见她,她还努力往人家跟前凑,她真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没事给自己找点不痛快。像这样互看不顺眼,就应该离的远远的,让距离产生美。偏生这是古代——父母在,不分家。苏锦才绕过屏风,南宁侯府大姑娘廖雪已经扑到床边了。“外祖母,”廖大姑娘唤道。她眼眶通红,声音哽咽。老夫人上了年纪,一夜没睡,精神就不好,何况脚还疼着,还拉了一天的肚子,没断气已经算她命大了。她虚弱到连看苏锦的眼神,都没力气射出寒刀来。苏锦走上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瓷瓶,她道,“这是止泻药,效果极好,老夫人试试。”廖雪瞪着苏锦,“你给的糕点已经把我外祖母害成这样了,你还要外祖母吃你给的东西?!”“你想害死我外祖母不成?!”杏儿一脸不快。她刚要说话,就被苏锦拦下了。苏锦望着廖雪道,“老夫人让我帮她捏脚,我一时激动,把老夫人的脚捏肿了,我心生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老夫人,正好皇后赏赐了我十六盘子糕点,我便借花献佛向老夫人赔礼,何错之有?”廖雪脸色一僵。她并不知道老夫人的脚被捏肿的事。更不知道她的脚是苏锦捏肿的。“这药是我青云山特制的,是我专程去东乡侯府讨来的,可惜只剩下这两颗了。”“如果老夫人怕药有毒,那便算了,”苏锦道。不要正好。省的她要调制止泻药。王妈妈忙走过来,道,“谢大少奶奶了。”苏锦便把药瓶给了王妈妈。未免打扰老夫人母女说体己话,苏锦福身告退。等苏锦走后。王妈妈把药递给老夫人。老夫人手一抬,直接把药丸给打落在地,滚进梳妆台底下。她眸光冰冷,“扔了。”王妈妈脸色僵硬。她是心疼老夫人,她要知道老夫人不吃,她就不要大少奶奶的药了。大少奶奶不是坏人。她更不可能在药里下毒害老夫人。青云山不止人霸道,药也霸道啊。大少奶奶手里的东西没有差的,大夫开的止泻药不管用,未必大少奶奶的就不管用。王妈妈看着手里最后一颗药丸,不知道怎么办好。让她还给大少奶奶,那是万万不敢的。可留在手里,她就更不敢了。她还记得苏锦说的,只剩两颗了,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据为己有。这药该给谁吃呢?王妈妈正为难,红袖小声道,“要不给六少爷吃吧?”“六少爷也拉肚子了?”王妈妈吃惊。六少爷是三房庶子。皇后赏赐的糕点,怎么会有他的份?红袖轻点了下头。王妈妈眸光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三太太实在是……六少爷才七岁啊,竟也忍心。害了庶子,还得了一个嫡庶一视同仁的好名声。把药瓶塞给红袖,王妈妈道,“你快拿去给六少爷吃。”第二百四十五章 陷阱红袖拿着止泻药出门。刚出院门,就看到大姑奶奶,也就是刑部尚书夫人携带女儿回门。红袖退到一旁,给大姑奶奶见礼。内屋。老夫人靠着大迎枕。二姑奶奶喂她吃药。廖雪端着盘子站在一旁。盘子里装着蜜饯,色泽诱人。丫鬟进来道,“老夫人,大姑奶奶和表姑娘回来了。”老夫人抬头,就看到刑部尚书夫人带着女儿曲清儿走进来。“女儿给母亲请安,”大姑奶奶福身道。曲清儿稍后半步,福身道,“见过外祖母。”二姑奶奶继续喂药。等一碗药喂完,廖雪喂了颗蜜饯。老夫人才道,“都起来吧。”曲清儿朝青石地面翻了一记白眼,方才直起身子。二姑奶奶把药碗放下,起身和大姑奶奶见礼,道,“长姐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大姑奶奶笑道,“府里有事耽搁了,这才比妹妹晚了半刻钟回来。”二姑奶奶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她并没有早回来多久。“不会是为了东乡侯进刑部的事耽搁了吧?”二姑奶奶问道。大姑奶奶眉头一皱。她没说话。老夫人望着她,“堂堂刑部尚书真的被一个土匪吓的离京避难了?”“母亲是听谁乱嚼舌根的?”“没有的事,”大姑奶奶否认道。“老爷前几日就和我说要离京查案,那时候东乡侯还没有撞断陈侍郎的腿。”二姑奶奶眼底划过一抹讥笑。她以为这样说,大家就会信了?“虽然是凑巧,但大家可不会这么认为,只当是尚书大人怕了东乡侯,”二姑奶奶道。大姑奶奶端起茶盏,笑道,“朝堂上不怕东乡侯的只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我们老爷怕他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何必理会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东乡侯府是镇国公府的亲家,东乡侯送粮草去军营,还救了大哥一命,不管东乡侯为人处世如何,至少他对我们镇国公府有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