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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问曰:“魔、神,是同是别?”“鸡寒上树,鸭寒下水。”闻此答语,石门已在缓缓打开。雍泮还没迈步之前,就已忍不住大圈大点,极口称赞:“东王子,我原以为你除了文章作得有些文理脉络之外,不过一个巧宦琉璃蛋,没想到果真是俊茂之才出将入相!小鸡感到冷时就会上树栖息,鸭子感到冷时就会下水御寒。不同根器的人会自然地选择不同的法门,一切法自然现成,都是同一道性,无需多作分别自寻烦恼。就像‘鸡寒上树,鸭寒下水’一样简单自然!是吧,没错啊,深为有理呀,乐圣大人!”他这一串话抛得飞快,以至于说完的时候,太微都还没有走到门里去。却被东华伸了一臂拦了,蜻蜓点水地看他一眼:“下神去就好了,应付得来。司乐大人也不必忙赶路,歇透了再走。大天帝金枝玉叶,只管待着吧,这么着可成?”这话很说在雍泮的心坎上,刚刚施法弄哑了应元,现在想象中已和乐圣大人独处,弹弹琴,谱谱曲了,巴都巴望不上,于是委婉表示赞同:“东王子识穷天下,很有本事哇。放胆去做事!”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一时欢喜心甚,都从龙背上跃下来了,拽着艰涩的步履往回走,大觉东华真是真主下世彗星出现,此尘埃中济时宰相也。都捡好位置坐下来了,脱了外边大衣裳,回身却见那两位帝君还没有达成一致。似乎太微再往前进,东华甚至都要搡他了。一小会阒无人声,见到东华脸上已没了笑容,却叹息一声道:“听我一次的。”太微则道:“勿复如是。”东华别着长剑双臂抱起,侧脸低着头看他,异色的眼睛微眯了。雍泮即使不能视物,却心中莫名栗栗懔懔。东华终道:“好,你若要论,题是我答的。宝藏世尊洞彻明白,就不让你过又怎待,圣人也不会说我没天理——大不了大家都不去了,世尊,请关门吧!”太微道:“亦作玄门法语。”“您?请您圣鉴明照,点检一下。”东华听了失笑,“机锋转语——给你下个毛毛雨,你也好心中有数。这个转字就转在不好理解,字句平淡没锋没芒。即使八面受敌,被人问难,也处处都有转身的出路。你这人向来一根直筋,当是你们炼丹的什么‘金龟缩头’,‘马阴藏相’么?”听见这信息,雍泮笼统地拉了一句架:“东王子!连着体结着心的,要敦睦恺悌才是啊。”“好着呢。”东华挺了挺腰背,抬起下颔来,促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倦乏了,“我对大天帝只有忠悃诚敬之心。”太微道:“般若慧剑光芒之锋锐,照破万象,截断乾坤。你之所答,盖谓涤尽无明妄念而心性炳然之时,犹如珊瑚枝,一一撑映天边之月,八面玲珑,显示光境双亡双收之运用自如,乃寓头头物物皆是吹毛剑之意。”东华垂眼瞧着他:“是啊,那是我言,你言呢?如何是吹毛剑?”“我言是骼。”“骼?”不似东华对答之时机轮圆转的风致,他如此平淡的一个字,哪有什么空间穷理铸词。东华目光熠然一闪,又倏然隐去。过于匪夷所思,这下连雍泮都大为困惑,怎样发奋都想不出来,一面拄杖便挃地上,朝东华伸出手来招招,意思是别吵啦,一德一心,不要闹纷争。应元只能瞪眼,血气更不平顺了,哼哼啧啧。太微道:“骼本无毫,纵有吹毛立断之利剑,也无处可施其能。是故世上本无菩提可证,无涅槃可得,一切执著有害无利。”“云尊。”霞光迸迸,色光流转,宝藏积摩尼再次现身说法。“如何是啐啄机?”“响。”“如何是正法眼?”“普。”“三身中哪身说法?”“要。”“杀父杀母,向道前忏悔。杀道杀祖,向甚么处忏悔?”“露。”四问一过,雍泮吃惊过度站起来还不住后趔了好几下,他不能说完全参透了,但是知道它们看似与大道乖离,如铁山横亘在面前,却使闻道者湍急奔驰的意念之流陡然中止,脱离原来的思路,形成反照。于片言只语之际,迥超言意,以消除知见妄想,扫除情识,彻见本心。连应元此时目光都也是连连在跳,脸上难看得像是涂了黄栀水,他是大大罔措,这些截断众流、孤绝奇骏的道字,竟不由他主地促成了悬崖放手、绝后再苏式的顿悟,仿佛挹取天地的清芬,洗涤尘襟。寻常转语,还需要还得遇上上根利器的人才能契印。可是此四个字,轻得没有半片树叶的分量,不曾惊起一片风尘,却能让全然不懂的应元体内像有一股热气,在推撼着涩滞已久的经络,心中毫无缘由地满是自悟的法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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