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判越过身帮他,“做什么?”“我打算把慎泽的遗产都捐出去。”游判动作一顿:“是吗......”“恩。”迟寄抬眼看他,“我真的不是为了钱。”一瞬间,曾经对迟寄的怀疑和轻蔑统统化作一腔愧疚,游判扣好安全带,歉意地摁了一下他的肩膀。迟寄的脸近在咫尺,永远漂亮,只是仿佛更白更薄了些。那天在海边,他几乎流干体内的血,再多的血袋好像也补不全他皮肤的颜色了。游判见之总觉揪心,放轻了手里所有的动作。“资产庞大,整理起来会花些时间吧?”迟寄点头:“不动产很好移交,刚刚在病房里,我已经率先签了一批文件,那个空壳公司正在注销,剩下的还得等齐英海统计,分批捐赠给不同的慈善机构。”游判很赞成他这样做,不仅能帮助别人,还可以摆脱帕德的追杀,以及......下了电梯,游判径直扶着迟寄往自己家门方向走。迟寄走到中途发现不对,“左边......才是我家。”“我知道啊。”游判的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不动产的捐赠文件你已经签了,那房子想必也住不了几天,不如就先住到我家,到时候免得折腾。我反正不介意。”迟寄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幽幽开口:“游判,你误会了,这套房子是我自己买的。”“什——么——?”游判目瞪口呆。紧接着他意识到,迟寄根本不是他起初以为的那个用美貌依附别人的废物,他有自己的事业,并且干得相当不错,写一幅字就可以创造不菲的价值。笑容缓缓垮下。“我很开心你接我回来。”迟寄对他隐秘的心思浑然不知,想从他手里拿回包。游判拎着一躲。迟寄捞了个空,不解地看着他。“你......”游判疯狂在脑中寻找借口,“你看,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医生也说了在家要注意养伤,还得换药,一个人多不方便。社区邻里间本应该互帮互助,要不——”迟寄了然一笑:“你希望我去你家住?”游判闭了嘴,五官失了些凌厉,罕见地有点钝。迟寄便在这时走过来,靠近,手掌搭在他的肩上,吐息间带着淡淡药味,那双眼睛终于和往常一样多情多采:“我的回答是,可以。”游判承认,在这场自以为势均力敌的暧昧游戏里,他败得一塌糊涂。一掌搂住迟寄细腰,抱进屋中,圈在沙发上,不想让他走出这个家。“屋里......很热......”游判起伏着喉结,试探地帮迟寄解开外套。迟寄百依百顺,服从地任他摆布。只剩一件圆领毛衣时,游判倏而看到绑着白绷带的脖子,这让迟寄看起来像个刚重新拼好的人偶,不太能经受太野蛮的磋磨。习惯由本能欲望驱使的游判,三番五次地在他面前学会克制。他惊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许久没有暴力。迟寄眨着眼睛等待,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凑过去想要主动吻他。游判扶住他双肩推远,没有语言,目光无声。迟寄会意,安静着没有动。游判在这时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循着香味一路走进厨房,发现一盅热气腾腾的高汤。他打开手机,果然有一封未读消息,来自杜茫。“儿子,我让人送了汤去你那,迟寄回家后,你记得送给他喝,都是补血的好食材,你可别自己偷偷喝掉啊。”游判哑然失笑,将汤盅端上餐桌,取来一套碗勺。要去沙发上扶迟寄的时候,对方自己走过来了。“没事的,我自己走可以的。”落了座,香味惹得他双眼一弯:“阿姨送来的吗?好香啊。”游判为他盛汤:“还烫着,肯定是掐着点儿送来的,我说她今儿怎么三番五次跟我确认你的出院时间。”迟寄捧过碗,没着急动,看着他说:“你也喝啊。”“我妈特意为你做的。”游判合掌搁在桌面,“你先喝好了再说。”迟寄这才舀汤喝起来。他一勺一勺喝得斯文,喝到后面,不知累了还是怎么,拿勺子的手有些发颤,不留神将汤汁溅到手指上。游判刚要起身拿纸,就见他将手指含入口中。舔舐的时候,那双眼睛勾着抹笑,眼尾朝上浅剔,目不斜视地看着游判,软舌带走汤汁,刻意经过嘴角,拂下一点晶莹。游判内心一瞬荡漾,但很快回神,一掌抓下他手腕,拇指摁灭了嘴角上遗留的情色。“迟寄,你死性不改。”他口吻恶劣,但手上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心软,不再像之前那般扯住那人发丝,而是用手掌抚上他的后颈。摩挲着,用温柔的方式警醒对方:“你正在养伤期间,不适合做任何剧烈运动,但你不要高估我的忍耐力,你要再敢挑逗我一次,我保证,你会在床上哭得很难看。”迟寄一眨眼,瞬间换上了一股困惑的神色。一副无辜作态,仿佛刚才发出挑逗的不是他,摇身一变成了被欺负的那方。游判见惯他的招数,丝毫不被迷惑,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我看你也喝饱了,那就别在这坐着了。”将人扯下座椅,称得上粗鲁地送进客房,迟寄不能完全跟上他的脚步,踉跄着几度差点摔倒。床边,游判的手挪到迟寄腰上,轻松一揽,把人放了上去。扯过被子裹好,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温暖的灯光下,他撑着眼睛盯着自己,毛茸茸的光落在脸上,显得无比温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