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真的变了,但那又可信吗?游判脑中蹦出焦升的话,蹦出那串据说能看清迟寄真面目的地址。失神间,蛋糕靠近了。迟寄端着它,讨好地送了过来。“你尝尝吗?”游判接过,坐上沙发,手里是迟寄递来的勺子。他刚准备挖一口,忽然看到蛋糕顶部,在奶油上残留的明显的凹痕。他想到什么,偏头看迟寄:“这块蛋糕上原本是不是有颗草莓?”迟寄眼睛看向左边,又看回来,“是吗?”如此,游判确定了:“你把草莓吃掉了?”迟寄抿了抿嘴,那是他紧张时惯用的动作:“没有。”“是吗?”游判逼近他,迫使他后仰,抵住沙发背,退无可退。“我......”游判不听他说话,钳住他下巴凶狠地吻下去。果然,吃到了草莓的甜味。“你撒谎了,迟寄。”迟寄很慌张地看着他,解释着:“我等了你太久......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游判根本不在乎什么草莓,换作平时,反倒还会觉得偷吃的人可爱。但现在他心中沉着太多事,迟寄那面恶劣的形象正在他心中无限放大。他久违地抓住了迟寄后脑的头发,残忍地斥责他:“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会骗我,看来那话根本不可信。”“不一样的......”迟寄惨白着脸,眼中有伤心和不解。的确,他不会明白为什么自己费心给游判买了蛋糕,还惹得对方生气。游判对他的难过无动于衷,把他甩开,进房间站了会儿,用手机订下明天去金舟的机票。蛋糕被原封不动地丢在茶几上,已经有些坏了。第26章 可悲的疯子金舟是个阴天。游判在中午抵达,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买了面包应付,马不停蹄地往益园山上赶。司机本来还热情地迎他上车,听了地址后忽然变得安静了,游判知道这个地址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现在没心情聊天打探,和司机一起保持沉默,似乎把全世界的死寂都归拢到了车厢内。驱车一个半小时,目的地到了,在半山腰。南方的冬天没雪,只有阴沉沉的天一直往下压,季节的尾巴就拖在身后慢慢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点春色。这里的寒气是往骨头里钻的,游判下车后被猛地灌了一身,连忙合上外套的拉链,在银港尚能保持的风度完全拜倒在南方的冷风中。路边的树无精打采地支着树杈,灰色的光杆子,偶尔有点绿,冒得相当费劲。顺着山路往前,几步之外便见一幢白房子,墙上竖着一排字,游判看清了,难免心惊——益园山精神病院。前台只有一个女员工,见人进来了,公式化的笑容便露出:“先生您好,需要什么帮助?”游判说:“我来探望病人。”“好的先生。”前台将手放上键盘准备查找,“请告诉我病人的名字。”“古静渊。”前台表情一僵。“怎么,没这个人?”游判问。“不、不是。”前台小姐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抱歉,笑着解释,“只是古先生入院后两年了,您是第一个来探望他的。”游判开始套话:“这在你们医院很少见?”“倒也没有。”前台说,“我在医院工作了很多年,几乎什么病人都见过,也有那种将老人一丢就是七八年,从来不露面的家属。”游判:“那为什么独独对古静渊记忆深刻?”“先生不是本地人吗?”前台笑着看他。游判说:“不是。”“难怪您不知道。古先生当年入院的时候,伴随着一件轰动全市的新闻,当时媒体疯狂报道,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时间长了,提起的人才慢慢变少。”“什么事?”前台为难了:“在工作期间,我不方便说太多病人的私事,您和病人什么关系?”游判早就想好了对策,道:“大学同学。”说着,他递过自己的身份证。十分凑巧,他和古静渊是同岁,前台没有怀疑,也没有过多盘问,因为古静渊确诊的病是不具备任何攻击性的,这两年经过治疗状态一直很稳,可以正常沟通,思维清晰,完全能达到正常人的水平。前台将古静渊的状况交代给游判,让他填了资料,告诉他病房的位置。白房子后面便是个方正结构,几栋小楼围着中间的绿化,有山有水,颇为雅致。游判通过标识寻到古静渊的病房,按照工作人员提前告知的方法,敲过门后直接拧开门把。门果然没锁,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房间,放着标准化的一床一桌一衣柜,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连灰尘都不见踪迹。房间的全貌一眼就看完,游判也同时看到了桌前的人,正在看书。“古静渊。”游判喊了一声,男人回头,是一张设想之外的面孔,斯文的,儒雅的。他看到游判进来,笑了,声音很温柔:“你是?”“游判。”“游判。”古静渊跟读一遍他的名字,“你好。”游判走向桌边,距离近了,俯视坐着的人:“你在这住了多久?”正如前台所说,古静渊看起来十分正常,甚至是比普通人聪明的,他没有回答游判,反而抛出自己的疑惑:“我不认识你。”游判承认:“我也是第一次见你。”“为什么找我?”古静渊先猜了起来,试探地问,“迟寄?”游判心中微乱,但他维持着冰冷的表情,眸色很深,用他惯有的压迫感审视对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