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庄清河目光幽深,商珉弦则像个冒寒气的大冰块。庄清河脸色冷沉沉的,问:“商珉弦,安安真的就那么好吗?”换句话说,庄清河真的就那么差吗?商珉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然后垂了下去。庄清河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怔愣了一下,吐了口气,心又软了。他的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好像没办法跟商珉弦认真计较一样,眨了眨眼,自己就翻篇儿了。他问:“你想我怎么讨好你?”商珉弦不说话。庄清河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商珉弦,你闭上眼。”商珉弦想起刚才庄清河骗韩天一闭眼,然后弹他脑瓜崩的画面,但还是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黑夜变成荡着森森清涟的深海,整个阳台则是海底的沉船。庄清河微微踮了踮脚尖,在商珉弦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像游过的小鱼用鱼尾甩出的细小暗涌。和商珉弦在白玉京那个把人亲到窒息的吻不同,由庄清河发起的这个亲吻,温柔得不像话,甚至带着些虔诚。商珉弦垂眸看着他,觉得在这样的灯光和空气中,连庄清河看起来都真诚了不少。庄清河生来就有势必会让人爱慕的美质,他天赋如此。如果可以单纯地讨厌庄清河就好了。自己是有理由讨厌他的,他把自己骗得那么惨。可是看着这张脸……庄清河勾住他的手,还摇了摇,说:“我跟他真没什么,你看他刚才多生气就知道了。”商珉弦不承认自己吃醋,但庄清河还是得解释。庄清河这会儿看起来那么乖,跟刚才拦着门不放人的霸道模样判若两人,虽然明知他可能还是在装,可各种话在商珉弦舌尖上滚来滚去,最终开口说出来的却是:“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我的狗?”庄清河松了口气,笑了:“好啊。”这边结束后,庄清河跟着商珉弦回了家,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小木屋,一只边牧拴在小木屋门口的木桩上。这只边牧看起来很威风,健硕而有力。脸部的毛色是经典的黑白色,看上去像是有一只大翅膀的黑蝴蝶展翅停在它脸上。商珉弦走过去,把狗链解开,然后牵着走到庄清河面前,介绍道:“它就是queena.”一人一狗立在那,姿态都很拘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熟。“queena.”庄清河手插兜站着,喊了它一声。狗狗却没反应,耳朵都不带动一下的。庄清河望向商珉弦。商珉弦面无表情:“你的发音不标准。”庄清河还是看着他,笑着盯了一会儿:“哦……”这时管家过来,说:“少爷,这狗该遛了,我牵它出去。”边牧是工作犬,运动量很大。这条又年轻,能吃能拉,精力也极度旺盛,每天早中晚得遛三次。白天是别墅里的佣人轮流遛,管家则负责晚上这一次,也顺便运动运动。管家冲着边牧喊:“豆包,过来。”边牧不顾脖子里还拴着链子,闻声而动,冲着管家就奔了过去,商珉弦没拽住,链子都脱手了。“噗!”庄清河转开脸。商珉弦脸都黑了。豆包是边牧原来的名字,它只认这个名字,不管商珉弦怎么给它纠正都纠正不过来。其他人为了方便,也经常无视商珉弦给它改名的吩咐,还是叫它豆包。商珉弦经常感到很无力。庄清河实在是憋不住了,从隐忍的笑变成哈哈大笑,又笑到站不住,就干脆蹲到地上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商珉弦的脸越来越黑,冷着脸轰人:“时候不早了,你走吧。”说完就转身回了屋,看都不看蹲在地上大笑的庄清河一眼。夜云寂寥,过了一会儿庄清河慢慢才收了笑声,还蹲在地上,转头往屋子里看去。一旁的月季在夜风中摇曳,庄清河眼里满是愉悦的笑意。商珉弦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合并工作进展得很快,因为商老板的效率一向都很高,只是最后卡在了股权分配这一块儿。两家公司合并,总要争个大小和高低,谁都想控股,这样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资本的竞争,其实本质上就是对话语权的角逐。每次谈判都是不见硝烟的战争,商珉弦十分苛刻,把庄清河打压得很厉害,经常把庄清河气得想发火。庄清河能看出来,商珉弦就是故意的。因为这种规格的合并案,正常来说根本不需要商珉弦出面,可他却从头盯到尾。最后,庄清河在自己办公室摔了第八个杯子之后,双方才终于拟订出了让庄清河满意的股权分配协议。当然,这个满意也只是相对来说满意。尽管庄清河再不愿意承认,也知道自己争不过商珉弦。最后这天会议开了整整一天,庄清河都有点犯困了,才算是把合同条款拟定完毕。散会前,留了一点时间出来商量合并后公司命名的问题,这不算太大的事,但是也是两方人拔河拉力的一环,都想在名字上再压对方一头。名字这种事情对于利益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但是比较影响合并后双方员工的心态,这种微妙心理和较劲儿的状态在合并后的初期是避免不了的。桌上有人提议海星和清恩各取一字,叫海清。这个名字一出来,桌上顿时安静了。提议的是个小姑娘,见自己说完话气氛突然冷场,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明显有些慌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