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珉弦觉得这对话该死的熟悉,跟昨晚在船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这个人,为什么总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说自己能处理好吗?而庄清河的态度已经和昨晚完全不一样,他警戒得厉害,说:“滚!”商珉弦蹙眉:“你穿着一身湿衣服,会生病的。”庄清河跟个复读机似的,又说:“滚!”商珉弦:“……”他不顾庄清河的打骂,上前三下两下把他湿透的衣服剥了个干净。这可捅了马蜂窝了。“滚开!不要!”庄清河厉声尖叫,整个人都崩溃了。商珉弦的手也疼得要命,他却顾不上。庄清河此时跟条活鱼似得乱蹦,对着脱他衣服的商珉弦无差别攻击。一直在凄声厉叫:“停下!”嗓子都喊劈了。商珉弦忍痛挨了好几下,心想他怎么这么能折腾。好不容易把湿透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他却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庄清河突然安静得异常。尚且新鲜的疮疤突然就这样又被挖开了,血淋淋的一直颤。庄清河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筛子,在抖,还在漏,眼泪和勇气全漏了。商珉弦刚要抬头说话,就愣在他那种泪水横流的脸上。庄清河脸通红,呼吸急促,四肢时不时抽搐。呼吸性碱中毒!“庄清河!闭上嘴。”可庄清河根本听不进去,也做不到,仍在极速巨喘。商珉弦只好用手捂住他的口鼻,采用强制闭气的方法减缓他的呼吸频率。许久之后庄清河才逐渐平静下来,闭上眼不说话,潺潺的泪水流个不停。商珉弦把他抱到床上,裹进被子里,看着他一言不发。庄清河还在抽泣着,过了大概一分多钟,才慢慢把头也缩进被子里。就像那被子是个壳,他把自己藏到壳里,再也不肯出来了。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安全地藏起来,没有人找得到。医生进进出出,第二天凌晨才让庄清河的烧退了下来。可庄清河还是没醒,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浑浑噩噩的两天。商珉弦开始在家办公,时不时去卧室看他,每次看他都觉得这个人像活不下去的样子。终于在这天凌晨一点,庄清河突然睁开了眼。他看着天花板,许久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房子里很安静,佣人们也早就休息了,冰冷的月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照在地板上。窗户开着,雨后清新的味道被夜风吹了进来。庄清河从卧室出来,看着屋里的样子,恍惚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庄清河许久后才从恍惚中挣脱出来,怕开门的声音会吵到人,他从开着的窗户翻了出去。每个行业都有一些缺乏职业道德的人,医生这个行业也不例外。尽管国家一直对代孕秉持坚决打击的态度,但是只要有市场需求,再加上巨大利益的诱惑,仍然有人无视规定和道德,滋生各种地下生殖辅助机构。这种机构一般是以医疗机构的名义存在,中介的形式,接受客户委托后,将所取样本按医疗手段冷冻,然后转移到国外进行下一步。富人的需求总是最优先被满足的,为此已然形成一条完善的全球产业链。很多人没有明白这种事情的底层逻辑,其实金字塔上层人的需求,都是通过压榨底层人的价值获取的。代孕一旦合法,最先被剥削的就是底层女性的生育权。而当生育权不属于自己,人权也将形同虚设。赵医生今晚值夜班,没什么人,他就打了会儿盹。一睁眼,看到坐在自己桌上的男人,瞬时吓得魂飞魄散。庄清河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睥着他,扯出一个厉鬼般的笑:“这么快又见面了,赵医生”“小庄总......”赵医生背后冷汗都下来了。庄清河看着他半天没出声,他在压制自己的恨意,片刻后:“你那天,对我可真过分啊。”赵医生看着这个苍白的年轻人,口舌干涩:“我只是......我,没办法。”庄清河冷哼一声站起来,四下打量,嘴上说:“庄杉老了,你以为庄家以后谁说了算?”赵医生战战兢兢,嚅嗫了两嘴唇,没说出话。“在哪儿?”庄清河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什,什么?”庄清河转身,手撑在桌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面,面无表情地提醒:“你从我身上取走的东西,在哪儿?”“不在这。”庄清河想了想,了然地点点头:“那东西得低温保存是吧?”然后轻声命令:“带我去看看。”赵医生没办法,只好带他去了放置液氮冷冻柜的实验室,然后取出来拿给他。庄清河单手插兜,接了过来,问:“确定这个是我的吗?”赵医生连忙说:“不会错的。”“嗯。”庄清河把那个只有半截手指大小的容器翻来覆去地看,外面的标签上确实写了自己的名字,说:“我的东西就不放在你这了。”赵医生张了张嘴:“那,庄总那边......”庄清河打断他:“你自己想办法,让他以为一切都正常进行。”“可十个月后……”“十个月。”庄清河讥讽一笑,眸光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声说:“十个月能发生的事太多了。”他打开小器皿的盖子,说:“一个人出生,从受精到顺利妊娠,要这么长时间。”随着他的话,器皿倾斜,庄清河把里面的东西倒进水池里。然后打开水龙头,将其全部冲进下水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