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清睫毛轻颤,眨了下眼睛移开了视线,然后学着纪言郗的模样也喝了一口。刚咽下去就听见纪言郗在对面笑。“笑什么?”“第一次见你做这种不大文雅的事情。”“嗯?怎么这么说。”纪言郗放下酒瓶,靠在椅背上笑着说:“你身上透露着一股儒雅的气息,该怎么说呢,就……感觉你喝红酒就应该配个高脚杯,不然不符合你的形象。”黎文清闻言轻笑,“那解剖小动物是不是也不大符合?”“这不一样,那是工作,这是生活。你往那一站,人就觉得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雅致的,他的生活也该是那样的。”纪言郗说完率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哈哈,我是不是有点欠揍。”黎文清也笑,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勾起的唇角忍不住酸涩。雅致吗?如果你知道我经历过的那些事,这个词跟我就再也不沾边了吧。月色清明,无人知晓黎文清经历了什么。“论欠揍,那你差随意不止半点。”说曹操曹操到,黎文清话音刚落,赵随意便打来了电话。纪言郗刚接起,话筒里就传来赵随意的吐槽。【赵随意】:啊啊啊啊啊,我服了呀,我他妈被我妈骗回来相亲!纪言郗差点一口酒就喷了出来,黎文清诧异地看着他。纪言郗咽下那口酒,点开了外放。【赵随意】:靠,我真的是醉了,拿这种事骗我回来相亲【赵随意】:人呢?言郗!【赵随意】:咋不说话纪言郗和黎文清最终没忍住笑出了声。【赵随意】:……【赵随意】:你两笑个屁,我明儿就飞过去找你们,再笑我一人揍一顿纪言郗:“实打实不想笑的,但又实在是没忍住。”“……”【赵随意】:你们今天去哪玩了,也不见在群里冒泡。黎文清:“在家里呆着,没出去。”【赵随意】:我信你个鬼,你们现在在干嘛,怎么我打给言郗你也在。黎文清:“在院里赏月。”纪言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两人同时说,赵随意在那边脑部了一下画面说:“有点鲁智深弹琵琶的感觉了。”黎文清:“……”纪言郗:“……”他还想再加一句天上嫦娥在飞的……唠了几句后,赵随意便挂了电话,他刚刚是借口上厕所,从相亲的包厢里逃出来的,吐槽没两句他妈妈就出来找他了。纪言郗挂了电话后忍不住笑,说了句:“随意家里还真挺急的。”黎文清闻言抬眼问他:“你呢?”“嗯?我?我家里到不急,我也没碰到喜欢的。”纪爸纪妈都属于比较开明那种,虽然纪妈妈时不时会调侃,但心里是希望纪言郗找个喜欢的再谈婚论嫁的。“师兄呢,你和随意同一岁,家里怎么说?”黎文清咽下嘴里的酒,说:“我家里……不在意。”不在意?纪言郗眼里不禁疑惑,但没来得及问,黎文清便转移了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有什么标准吗?”这问题,说真的,难到纪言郗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我想这个是没有标准的吧,如果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就会成为标准。”黎文清点了点头,表示暂同。“师兄呢?喜欢什么样的?”如果可以,黎文清很想说出那句“你这样的”,但他只能说一句:“我也不知道。”黎文清其实是羡慕贺肖的。世人都说不撞南墙不死心,但贺肖撞了南墙还有二十二年的感情兜着。而他,即使不死心,也不敢去撞那堵墙,或者说是知道自己不配去撞。只能以朋友的名义接近,无法去追求,也自私地不愿看到他被别人追。所以当贺肖出现时,他的心智就好像倒退了好几年,幼稚地与对方较劲。即使明知道纪言郗是直男,明知道他们其实也不可能……风过云飘动,酒过月朦胧。两瓶酒,各自都只喝了一半,毕竟都不是酗酒的人。“到这吧,喝多了不好。”黎文清看着对面垂着眸看地面的人说到。纪言郗抬起头,眼里已经有了一点醉意,对面的黎文清见状不禁调侃:“酒量还是这么差,你平时应酬都是谁替你喝的酒?”“我自己喝的,反正我容易醉,醉了就让人抬我回家,还不用耽误我睡觉。”“……”黎文清:“好吧……感觉你今天好像心情不怎么好,是怎么了吗?”纪言郗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说:“不知道。”黎文清以为他只是不想说,但纪言郗却又接着说到:“我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得劲。”“是……因为贺肖吗,他发烧没好?”纪言郗又摇了摇头,还是说:“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肖,也不知道他发烧好没好。黎文清疑惑,但见纪言郗没再说下去也就没再问,伸出手说:“把酒瓶给我吧,放冰箱里,回头还可以喝。”纪言郗依言把酒瓶递过去给他收走,仰着头靠在椅背上。黎文清擦身走过的时候目光触及纪言郗喝酒后红润的唇,很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头,但手上拿着两酒瓶,腾不开手也……不敢。纪言郗伸手拍死一只蚊子,心想为什么要选择在院子里喝酒啊?这不是纯纯喂蚊子吗……想起身进屋,但喝了点酒身体倦懒,不想动。举杯消愁愁更愁,酒精并没有驱散心里的那股烦闷。那股烦闷是在火气逐渐隐去后的慢慢浮上来,追溯不到根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