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川!”贺肖几乎是咬着牙喊出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纪明川丝毫不怀疑如果贺肖身后的保镖松开了他,自己就会被踹飞出外太空。纪明川看着此刻的贺肖,也同样心疼,但明明是最相爱的人却要相互折磨着,真的不应该。纪明川背着对所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的纪言郗在贺肖的奋力挣扎中走向门外。也许是因为此刻对贺肖的那份不忍又或者是实在不希望他们以这么偏激的方式继续下去,他走到门口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回过身,说:“你离开这两年,哥一直念着你想着你,你……”他说着,看着缓缓停下挣扎的人,顿了顿又继续说:“……你看不出来,他其实一直爱着你吗?”纪明川带着纪言郗走了,那两个保镖也松开他离开了,而他以为的那个人并没有从这扇门里走出来。迟暮缓缓下陷,夕阳打在跪在地上的人背后,在他面前落下一片清辉阴影。你离开的这两年,哥一直念着你想着你……你看不出来……他其实一直爱着你吗……时间过了许久,地上的人迟缓的站起身,目光失焦地看着地上那朵被风吹落的木棉花,像老旧的机器不断更换新的零件反应得以越来越灵敏,站立着的人朝着门口一步一步由慢到快,再到更快,直至最后几乎是冲着出了门。再次来到这套公寓,一路上,血液翻涌又平复,无数次的交替让贺肖此刻颤抖着手,迟迟不敢去拿起那个关机多日的手机。念着你,想着你。你看不出来……他其实一直爱着你吗?一直,爱着你。爱、着、你。纪明川那句话像无线循环的超声波在他的脑袋里打着圈忽而清晰忽而又像闷在水里那般沉闷地播放着, 催促着他拔出换到了自己手机里的电话卡,再手抖着插进那个关机的手机里,最后挣扎在犹豫与慌乱中开机。在等待开机的时间里,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从公司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会慌乱。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提及过那个人,而那个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横担在他心里致使他愤怒嫉妒甚至是恨的人,在那则买凶的消息出来后,他就已经意识到的事实,只是自欺欺人的不去面对不去细想,他害怕但又不肯承认,所以慌乱不堪。那天,拿到手机看见黎文清的来电时就直接拔卡关机了,他没有看过桌面,此刻明晃晃打开在眼前的壁纸,将他混乱的思绪拉回了那个夏天。确认关系这件事,对于那时候的贺肖而言是一件极其梦幻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的事情。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早上,他醒来时看着怀里的人,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只要醒来梦就会碎掉。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所以他拍了张合照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怀里沉眠的人看了将近半小时,直到他睁眼,打破了这种半真半假的小心翼翼,他感受着怀里的温热,像是三岁的小孩获得了世界上最好吃的棒棒糖一般埋进了纪言郗的颈窝,在心里笑得像个傻子。打开在眼前的壁纸就是那天早上那张合照,截掉了人脸,但不妨碍他一眼认出。网络连接的那一刻,无数的来电和消息弹出,他握着手机像一个如履薄冰的胆小士兵犹豫不决,但又在极度纠结里选择了破罐子破摔的方式,点开了来电记录,随后再可悲地不信邪地打开微信聊天记录。来电很多,微信消息也很多,唯独一直如鱼刺卡在他心口的人来电和消息少的可怜,他可悲的发现自己在此刻居然荒谬地希望这些少的可怜的、寥寥无几的联系能够多一点。多一点,他就不会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置顶的聊天框,熟悉的头像,点开,入眼的一片片的绿色,怎么滑都滑不到尽头,而点缀在每一小片绿色末尾的红,就像一把把利刃,扎进了他的心脏,带出了鲜血,也扎进了这一段疯狂的岁月里,将那个疯狂的人屠杀彻底。——昨晚又梦到你了,你说你走得这么干净,怎么总是到我梦里撒野呢?小兔崽子,怪想你的。——哎,今天好累啊,你要在我肯定得让你给我按个舒服透了。……——哎哟喂,你哥我今儿差点在门口摔死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买的这破拖鞋不经穿,不到三年给烂咯!……——过年了,新年快乐啊,臭小子,两年了,真够绝的。你今天吃点什么,你那挑剔的嘴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习惯。明川那小子居然学了做饭,神奇,懒包子也会做饭了。贺肖慢慢地往上滑着,心脏钝痛无比,这些天,他都他做了些什么。——不想上班,救命,你哥我要死了。……——生日快乐,走的这么干净,今年依旧没有礼物。……——你两年没跟我说过生日快乐了,喝了点酒,头有点疼,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心灵手巧的,那小海鸥我修两年修不好,脑壳疼。——今天好像还没许愿,许愿你回来吧,给我打个电话也行。……——花又开了,有点想你,别见怪啊,你哥我今天是个肉麻货——图片……——你在哪呢?我找不到你。——你是不是真不打算联系我了……——新年快乐…………——生日快乐——这戒指好看吧,可惜了,你的那个你没能带上。——图片……最顶上,最开始被删除好友拉黑的时候,那条消息是:别生气,你生气的话哥给你道歉,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我和你商量一下先把肖姨稳住,然后再找机会回来呆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