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雪稚缓过惊涛骇浪的触动,双手紧紧攥住座椅边沿:“那......我和妈妈......”曹月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和易小姐是亲生母子。”辛雪稚埋下头,颤抖地恩了一声。曹月道:“不过你别多想,你妈妈和鹤霄结婚时互相都知道你的存在。他告诉我这件事也是因为不想瞒着妻子,想要坦诚地对我。”“他其实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但怕你受刺激,还是选择瞒到了现在。不过你别伤心,雪稚,你爸爸他很爱你。”辛雪稚嘴唇没有知觉地翕动着:“是吗......”曹月有些焦急:“当然是的!你爸完全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如果你介意集团的事情,那只是你爸为了你身体着想,管理集团太忙了,你的身体不行的——”说着,她忽然望了眼刚才杜晨站过的地方,确认对方不在,这才压低声音说:“你爸给杜晨的,只有打理权,辛家的家产都还是你的,至于杜晨呢......你爸他也不会亏待那孩子,该他拿的那份也会给。你爸已经做到了这份上,说实话,就算杜晨是曹姨的亲生儿子,曹姨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吃亏的地方。”“我们正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杜晨。不过我看那孩子对公司的事务很热衷,应该会继续帮着打理的。”见辛雪稚始终垂着头一声不吭的模样,曹月害怕他不相信自己说的,便道:“雪稚,曹姨跟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是你爸亲口告诉我的,他拟的遗嘱我也看过,公证过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辛雪稚并不在乎家产给谁,很长一段时间,他曾以为父亲不再爱他,所以不看重他,不关心他,只愿意培养杜晨。他在乎的只有亲人而已。现在曹月告诉他这一切,颠覆了他以往的全部猜测。所以父亲对他的爱是真的,杜晨之前说过的话也是真的,这又是一起因隐瞒而造成的误会......辛雪稚颤抖着,并非因为悲痛,而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惊喜——他没有失去他的父亲。曹月还在努力安慰他:“反正你千万别伤心,也别误会了你爸,哎呀,我该怎么说呢,你爸爸他这个人吧......其实没有很在乎血缘这件事——”“我知道。”“听起来很假,但真的——啊?你说什么?”辛雪稚终于抬起头,“我曾经在偶然间,听到过他对朋友说自己对血缘的看法。”“真的啊?”曹月激动道,“那你就知道曹姨没有撒谎,你爸他想法就是很独特,对吧?”“恩......”辛雪稚眨着眼睛,目光有些恍惚。那段对话,让他深信父亲不再爱他的对话......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他才说出口的吗?仔细回忆,他偷听到那段话的时候,杜晨才刚到辛家不久,还没有得到父亲的培养,而听他朋友的说法,两人似乎已经就这个问题谈论过很多次,那么父亲口里的那个“养子”代表杜晨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所以......所以爸爸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从来都爱着他吗......急救室的门猛地被人拉开。曹月眼疾手快地冲上去询问:“医生,怎么样了?”医生长舒一口气:“还好血源来得及时,夫人放心,现在辛总已经脱离危险,一会儿我们就送他去病房。”“哎好,那他什么时候醒过来?”“这个不确定,预计这两三天,不过就算辛总醒来,身体也会很虚弱,大概不能进行正常对话。家属要想和他说话的话,还是等情况再好些。”“我知道了,谢谢医生。”送走医生不到一会儿,护士就推着病床出来。曹月一见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丈夫,眼眶一下红了,抽抽噎噎地跟着病床迈步。“鹤霄......”辛雪稚内心百般滋味,眼眶也逐渐湿润。曹月抽吸着,带着哭腔道:“对了对了,我得打电话让人送点衣物过来。”“曹姨,我去拿吧。”辛雪稚说,“正好我也回去拿点东西,我想陪着爸爸。”“也好。”曹月用手帕擦掉眼泪,“那你去吧,我陪着去病房就行了,一会儿把房号发给你。”辛雪稚:“恩。”况戍牵着他往外走。到了医院大门,他道:“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等我。”辛雪稚点点头。况戍走后不久,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过来。辛雪稚从地面抬起视线:“杜晨?”相比他的愁容,杜晨满脸喜色,甚至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辛雪稚,没想到啊,你当了人上人那么久,结果一切都是假的。”辛雪稚一声不吭,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宛如高高在上的俯视,丝毫不把杜晨的挑衅放在眼里。杜晨总会被他这种态度惹恼:“得知这么巨大的一个秘密,你还能保持面不改色?辛雪稚,你是不是没有长心?”“杜晨。”辛雪稚冷冰冰地开口,“你都不问问爸爸的手术如何了?”“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不关心爸?”杜晨似被戳到痛处,立刻跳脚,“要不是我喊你过来爸能得救吗?!你这段时间只顾着自己潇洒,连爸出车祸了都不知道,你还有脸说我?!”辛雪稚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不再看他,只望着车库的方向。杜晨刚才还认为他从此可以和辛雪稚平起平坐,可这人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自己身世的影响,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他怎么敢——“你现在还有傲慢的资本吗?辛雪稚,你可收起你的骄傲吧,你和我根本没有差别。”杜晨讥讽道,“你也不是辛家的,也不是生来就富贵,你亲爸或许只是个普通人,或者像我爸一样也是个赌鬼,笑死了,说不定你流着一身比我还低等的血......你以后少在我面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