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不,准确来说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鱿怪,此刻已经完全剥落了人类的伪装,除却头颅以外,其余部分全都化作密密麻麻的紫黑色触手。扭动着漂浮着,诡异至极,是任谁看一眼都会吓到两眼翻白的程度。秦云盏却没空搭理他。他手里还提着那根貌似平平无奇的木鼓槌,震惊于自己身体里的一些奇妙的变化。宛若一只被充盈起来的饱满气球,四肢百骸的剧痛减轻了大半。又像是喝了一杯浓茶下去,他整个人飘飘然,精神甚至有些亢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鱿怪咆哮着,铁鞭般的触手张牙舞爪奔袭而来,直插向他的面门!秦云盏豁然抬眸,一字一句,“我还能再战。”下一秒,他的鼓槌被触手卷走,凌空掰成两节!秦云盏:“......吗?”鱿怪冷笑了一声。秦云盏尴尬的一咧嘴,掉头就跑。“师尊!!救命啊!!!”他声嘶力竭的吼道。带着吸盘的触手在他身后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椅子夹子被折断撕碎,整个房间摇摇欲塌,地动山摇,秦云盏感觉自己是把毕生积攒的闪避值都耗尽了,脚下一绊被一根触手卷住脚踝倒提起来!秦云盏这才意识到方才那一“剑”应是昙花一现,如今他的灵台紫府十分平静,再没了那汹涌澎湃的杀意。他哪是什么主角!他还是个战五渣!是个十成十的炮灰!此时此刻,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那不靠谱的情种师尊头上!“师尊!!别睡啦!!!团灭了!!家要没啦!!”他的颅脑充血,双手使劲扒拉,冲着人事不省的苏九重怒吼。“别白费心思了。”鱿怪长笑,声音扭曲尖锐,“喝下我的毒汁,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醒不过来!”“我跟我师尊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秦云盏破口大骂,“滚啊!臭妖怪!”他在身上一通乱摸,竟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钗子,弓起上半身狠狠的刺向脚踝处的触手!鱿怪痛吼,被彻底激怒,几道触手探出,在秦云盏的胸前腰际层层缠裹,而后如巨蟒绞杀猎物般猛地收紧!秦云盏猛地变了脸色。这苦楚比摔砸截然不同,骨骼挤压血肉,却一时不得停止,受难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一般。秦云盏的面色由红转白,几近呻/吟出声,然而又一道触手缠上了他的脖颈,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青紫的勒痕,也掐断了他的呼吸。脑海里开始跑走马灯。记忆中那琼枝玉树般的身影屡屡闪过,又很快就化作尘烟消散。秦云盏有些好笑。师云琢刚与自己断交。自己是炮灰,师云琢也只是个路人NPC,炮灰和路人本就不会有有半点因缘纠葛。都是他强求。师云琢如何会来?濒死的感觉接踵而至。整间厢房的壳儿骤然间被撕裂。秦云盏眼前发黑,只能听到风中扬起的接连不断的金戈碰撞之声,却又十分轻盈,像是在奏响一出美妙的乐章。而后他身上的桎梏松开。他尚来不及体验坠落的失重感就被人揽腰托住,锋利冷冽的剑意萦绕四周,仿若世上最安全的城墙壁垒,与之截然相反的是这处臂弯内的坚实与温暖。鱿怪的触手就在这无上的剑意之中被断的稀碎,然而似有淡淡的兰草香气破土而出,盖去了妖物独有的腥臭气息。“师......”秦云盏发不出声来,声带受损后能发出的只有短促的气音。师云琢怎么会来?!他居然会来......太不可思议了。他本以为他们的交集早已戛然而止,不会再有以后了......师云琢垂眸看他。剧痛与窒息的双重折磨让他眼前蒙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雾,纤长的眼睫垂颤,眼眶嫣红,更衬的肤色白如纸张,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之美。师云琢只瞧了一眼就飞快的错开目光,“姑娘莫怕。”他沉声道。秦云盏:“?”秦云盏:“......”得,什么师兄弟重逢的你侬我侬,绝处逢生的意外之喜......全段垮掉!师云琢说完这四个字就再没别的安慰之词了,显然他不善此道,秦云盏也谢谢他没再说点别的什么,不然就这开场白,接下来说什么那都是羞辱!师云琢所穿衣袍仍是雅致的素青色泽,细看却与先前在箫下隐的常服迥然相依,许是知道会有激烈打斗,所以整体衣衫变得极为修身,广袖之下是一圈遒劲的剑袖护腕,紧裹着清瘦冷白的腕骨,削弱了平日里那些斯文书生气,平添了几分勃勃英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