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琢的眼神晃了晃,而后低微的哼笑了一声。这声哼笑里的情绪颇为复杂,叫秦云盏有些看不懂了。“何来敬,又何来畏?”师云琢叹了一声,懒懒道:“一个连本命剑都拔不出来的剑修,有什么敬畏的必要吗?”秦云盏倏地噎住。他蓦然间回想起了柳乘风的话,以及方才祁红药说的话。师云琢的这些经历,原文中都是没有的。此前他不愿相信,只认为这其中多少有些道听途说的成分在,亦或是师云琢有旁的原因或是苦衷。但如今,师云琢竟是亲口承认了?!他很想问师云琢为什么会和朝光净闹成这样,但转念又想,若是师云琢知道其中缘由,便也不会让这些发生,更不会到如此地步。秦云盏震惊不已。但更多的却是一些懊悔情绪。——他就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说话不经脑子的嘛!没事儿又提这桩干嘛,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师云琢感觉他的便宜师弟抽走了自己的胳膊。他的心底不免有些空落,随后手臂一沉,秦云盏竟然直接把他的臂弯抱紧了怀里,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贴着它,活像个手部挂件儿。“他们怎么样无所谓,师兄,有我敬畏你就够了!”少年大喇喇的说着,眼睛里闪烁着的光清润如泉。师云琢怔了怔,莫名的感到心底的那片空处被填实了。“你?很重要吗?”他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别开目光:“先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拜托,我可是你独一无二的亲亲师弟啊!”秦云盏道:“光这个还不够有分量吗!”“按斤称吧。”师云琢说。“师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你有不对,本师弟也一定会说‘啊对对对师兄说的都对’!”秦云盏说:“我敢打赌,你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一样忠诚的小师弟了!”顿了顿,他揶揄神秘的朝师云琢眨眼,“再偷偷告诉你一句,在我心里,你最伟大,连师尊都只能排第二。”师云琢落下目光。他斜眼瞅着秦云盏,心里很奇怪。这个家伙好像始终能保持着一种浑身充满能量的状态,像个太阳,能温暖一切靠近他的人和事物,哪怕对方只是陌生人。这大概归功于他满肚子的体己话信手拈来,对这个人能说,对那个人也能说。他看起来总是那么真挚,真挚到让人会无条件相信他的话,遑论是敌是友。但无论是敌是友,最终都会被他哄到心花怒放的地步。他是怎么做到如此的?师云琢心口微暖,好气又好笑。“所以,我又是你唯一的哥咯?”他没头没尾道。秦云盏:“?”他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师云琢在玩梗,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寒战。“师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人不太适合讲笑话。”他木着脸道。“没有。”师云琢说:“怎么了?”“那我现在告诉你了。”秦云盏说。“你这是在教师兄做事?”师云琢把胳膊收了收,居然单手将秦云盏提溜了起来,少年随着他的动作被迫凑近了,半仰着的脸放大,纯真无邪的样子。“剥夺师兄讲笑话的权利?胆子很大嘛秦云盏。”师云琢朝着他挺翘的鼻梁吹了口气。秦云盏缩了一下,讪讪然赔笑:“......你怎么会这么想!”夜色下,师云琢削薄的唇角一点一点扬起,清冷之余,竟带了几分妖异的美:“不知好歹的小狗。”秦云盏:“?”秦云盏:“你说谁?”“谁应我我说谁。”师云琢将脸转回去,神色怡然,脚步也轻快:“这个笑话我也很喜欢,”秦云盏:“???”秦云盏:“这算哪门子的笑话!”秦云盏:“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啊喂!”师云琢闷着发笑了一阵,连带着胸腔也震动,“秦云盏,你嘴上说着“敬畏”二字,实则对我可半点“畏”也无啊。”秦云盏:“......”他撇撇嘴,忽而道:“戏弄我戏弄的很开心哦?”师云琢目不转睛:唇角却始终扬着未曾放下来过,“还好吧。”“那既然你能这么开心,当小狗就当小狗咯。”秦云盏说:“汪汪汪!”师云琢笑的更厉害了。今晚的师云琢格外爱笑。秦云盏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快愉悦,他一面走着一面轻声道:“师兄,你的眼疾,是天生的吗?”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但一直碍于唐突,迟迟不曾问出口。今夜,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所致再难忍耐,还是师云琢给了他太过亲近的感受,让他觉得他可以这么问出口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