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国的父爱早就被新婚燕尔消磨了个干净,并不惯着他,直接停了他的卡。十几岁的少年揣着几百块的现金,失踪了三天。谢平国终于意识到不对,重新激活了他的卡。谢云初也是硬骨头,连续几天,卡里的钱一分未动。谢平国差人找了他一天,并没有找到,大手一挥又停了他的卡,让谢云初自生自灭去了。上位者总是觉得,只要他们扼制住别人的经济命脉,就能让对方乖乖就范。更何况,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少爷。后妈许是想在谢云初面前讨个好印象,和谢行之一起,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去找寻谢云初。那场景,谢平国为此愧疚了一辈子。也因此,他一直在培养谢行之,却从来不让谢行之参与重要的事和决策。他想用谢行之为他的小儿子铺路。谢行之年幼的时候,早已展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慧,怎么能不知道谢平国的意思。可他总还是不甘的,自己天资卓越,努力拼命;他妈妈贤惠体贴,却仍然比不上谢云初的一根汗毛。不过,当年他和母亲救出谢云初以后,谢云初再厌烦哥哥和继母,想起当年的恩情,总会给他们留几分薄面。渐渐地,谢行之越来越优秀,T市上流社会的人们逐渐接受了谢家的新少爷,谢行之也真真以为,自己就是谢氏的继承人。只要不看到谢云初。他恨这个弟弟,却又清楚地明白,没有这个弟弟,谢平国甚至不会让他碰谢家的任何权势。他说不准自己对谢云初的感情。谢行之扔谢云初猫的那天,正好是谢平国把分公司交到谢行之手上的那天。同日,谢平国当着谢行之的面,公正了遗嘱,将名下的所有股权划给了谢云初。一分钱都没留给他和妈妈。他在迁怒谢云初,仗着谢云初敬爱他,迁怒于他。——不同于谢家沉默压抑的矛盾,殷恪那里的矛盾显得尖锐冷滞。许百惠噌的一下站起来,表情出离愤怒。“当年你们拍摄时,签的合同就是严格保证殷恪的剧集时长,怎么现在反而不承认了?”坐主位的人端着一杯酒,斯文地啜了一口,语气轻飘飘识别不出情感。他的睫毛很长,短发利落,白皙的手背上有几根明显的青筋,薄而漂亮。楚言玉道:“我是个商人,亲爱的。当年《逐星》因为主角的原因无法播出。现在时过境迁,已经很少有广告商愿意找上我——别的人愿意为此付我一大笔钱,我何乐不为呢?”“好一个何乐不为,他给了你多少钱?”许百惠几乎是口不择言,一巴掌拍向桌子,一点就炸,“我也可以给你。”殷恪垂眸思考了一下,基本明白了,拇指和食指扯了扯许百惠的衣袖:“没事,别计较了。”许百惠自己在给手底下的艺人争取权益,艺人却打了退堂鼓,这是什么说法?她横眉冷对,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炸开,几乎要把她烧晕了:“你在干什么?”“是谢行之。”殷恪抬眸,长睫如鸦羽,密而整齐。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说什么一点都不重要的小事。“……”许百惠一下哑了火,像是浸水的炮仗。谢行之是什么人,她比殷恪清楚。许百惠是个聪明人,以卵击石的事,她从来不做,可是她想不明白,殷恪怎么会得罪这样一个人。楚言玉察觉到了许百惠情绪的变化,微诧异看向了殷恪,心道这小明星还真聪明。他其实和谢行之关系实在一般,只是对方给得太多了。男人微妙地笑了一下,恶趣味上来了,莫名想逗一逗殷恪。他的左手食指摸了摸中指的素戒,道:“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殷恪抬眸看他,眸里情绪很淡,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谢谢抬爱。”所以呢?楚言玉被他这敷衍的回复滞了一下,却并不生气,弯眸,眼里的笑意变深:“行吧,看在百惠姐姐都发了这么大脾气的份上,我只能抹开谢行之的面子咯。“以后小殷要是火了,可得给楚氏投资的剧当主角。”殷恪其实并不觉得楚言玉真这么好说话,《逐星》ip的路人盘其实并不小,如果认真播出必定会有很好的反响。能让资本家放弃这部剧带来的收入,谢行之定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惜许百惠听完谢行之的名号,心下已然不爽,并不想过多纠缠,得到了楚言玉的准话勉强一笑,也不说什么了。当年是谁卡住了《逐星》,是谁雪藏了殷恪,许百惠混迹娱乐圈很多年,也带出了不少流量明星,心里几乎有了数。她不再纠缠,陪着楚言玉喝了场酒,带着殷恪离开了。当晚,谢云初把猫送了回来。殷恪疑惑谢云初怎么知道自己家的住址,还是给他开了门。青年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猫,一副恹恹的模样,殷恪以为谢云初是不想还猫,接过咕叽,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要不要进来喝口茶。”这话说的客套,按理说谢云初一定会拒绝的。可鬼使神差的,他竟是应了下来。咕叽回到了熟悉的家,又开始了贤者模式,殷恪把它放下来,这厮就趴在玄关地毯处,懒懒地舔自己的爪子,死活也不动弹了。无奈,铲屎官矮腰抱起它,将小家伙放在了沙发上。巨大的落地窗安上了金属的防盗窗,窗帘拉开,外头霓虹灯五颜六色地交替,嘈杂一片,是万家灯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