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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人呢?从生到死,除了身后名,他什么也没有。而他唯一留下的,又因为他的卑劣和自私,不得公之于世。他舍不得啊。在那人最终身死之后,他学会了不舍,却依旧自私。舍不得世人知晓他短暂却绚丽的一生中,竟是那样的屈辱与不堪。帝王之身,却是傀儡一具。成了笼中鸟,成了亡国君。自私地瞒下他的伤痕,惶恐世人知晓他的罪行,以至他无法守在他曾生活过的土地上。想来身死魂消之际,他该是畅快的吧。毕竟,这世间于他而言是苦海,唯有死亡才是解脱。大司徒要恨死自己了。他诚然救了他的命,但也断送了他的一生。那本该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啊。他本该得见河清海晏,他本该在庙堂之上受万人敬仰,他本该福寿延绵子孙满堂……他被恨蒙了眼,竟害他沦落如斯。为什么,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他呢?午夜梦回,他曾多少次质问自己。答案似乎很显而易见,他并不心怀天下,也并不良善。陛下为他救他的子民,杀身成仁。哪怕在自身难保的处境中,陛下也未曾片刻忘记过他的子民。可笑啊,他生前,竟无人知他爱民如子,更无人知他惊才绝艳,国士无双。就连他……也未曾知晓。也是,他在他生前何曾关心过他呢?生前,他是他的囚徒,他的傀儡;死后,他才是他的陛下,他的爱人。大司徒痛苦不堪地闭上了眼,却流出两行血泪。他曾经恨先帝,恨命运。但,最可恨的,明明是他,不是吗?同时经历人间疾苦,陛下依旧心若琉璃,纯洁无垢,而他,却是怨气盈身,伤人伤己。是他从不肯从仇恨中走出,看一眼这尚存光与暖的世界。是他亲手打碎了世间最无暇剔透的琉璃,是他让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陛下是自杀的,为了他的万千子民,献祭生魂。但……若非他堵死了他所有的路,他又何至于此?他的陛下,那时……只有一条命可以作为筹码。他竟逼他如斯……滴滴血泪滚落,大司徒睁开了眼。视线里朦胧着一抹猩红,他却无心去管。他伸出手来,端起第三只琉璃觞。透明的液体在口腔见流淌,寡淡无味,仿佛这不是酒,而是水。恍惚之间,他在满眼猩红中看到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隔着千万年的时光向他投来一瞥,无憎无爱,平淡如水。却带着几许悲悯,似是在可怜他这个被仇恨愚弄了大半生的可怜虫。大司徒捂着嘴,却是止不住呜咽。他宁愿他恨他。这起码证明他在他心间留下了些许痕迹。亦或者,让他稍稍减轻一些负罪感。然而,那双如水的眸是那样平静,又是那样淡然。仿佛他只是一株草木,而不是害他至深的人。他曾经恨死了他的淡然,如今却恨死了自己的愚昧。第362章 神明的命批那双清凌凌的眸消失了,大司徒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挽留,却只是徒劳。惨白的手指穿过空气,暖融融的阳光落在指尖,却只有无尽的寒。大司徒怔愣着,半晌却又颓然。世间再无他啊。眼前又浮现出细碎的画面,是他生平最恨之神。红衣的神明笑吟吟道:“渡人不渡己,救民不救国。身死魂亦去,凡尘不留仙。”白衣的少年在他的对面,只是笑,并不说话。然而他的神情却默认了神明给他的命批。大司徒怔住了。那是他记忆中未曾有过的画面。然而他不会认错,那是红衣神明初来乍到的时候。那时的陛下……才十八岁……他是多早之前就决定了自己的命呢?十八岁吗?亦或者……更早?画面还在继续,红衣神明轻叹:“何苦来哉?”白衣少年浅笑:“他们是我的子民。”笑容是清浅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带着缱绻的温柔。那是大司徒从未见过的。他一时间呆住了。原来——陛下是笑过的吗?在那位没有心的神明面前?画面翻转,红衣神明容颜依旧,少年却褪去了青涩,更加成熟了几分,成了青年,神情也越发忧郁。大司徒认得出来,那是陛下身死的前一年,也是红衣神明消失的那一年。红衣神明爱怜似的抚摸青年消尖的下巴。“你跟我走吧。这凡尘不值得你如此。”青年摇头,柔和却坚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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