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未打算全部倒入虚府中的河流中。萧镜水扫了一眼萧瑟的街道,叹了口气:“如今鬼市这样也逛不成了,我们出去吧。”鬼月君问她:“那寰清城还逛不逛了?”萧镜水迷了眯眼:“做戏做全套,逛!”她很想看看,还能不能再钓一条鱼上来。虽然今日那小鬼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可好处谁嫌多呢?二人出了鬼市,因为出来较早的缘故,天还黑沉着。萧镜水抬眼望天,见夜幕深沉,不见星月,不由叹了口气。“星象已经被遮挡成这样了吗?”夜里不见星月,不见得是天气不好的征兆,也是命理浮沉晦暗的征兆。“眼下离乱起来还有一段时间,倒也不必着急。”鬼月君叹息,“不过,从今往后,凡人的生活怕是要艰难许多了。”如今这种天象异样,对修士乃至占卜师都没什么影响,毕竟修士修炼又不不要晒什么日月精华,而占卜师手上一般都有罗盘,也会其他的占卜方式,没必要非得看星象。但是凡人就不一样了。凡人的许多生活生产规律都是根据星象总结的。若星象有异,不再准确,那么凡人的那一套规律也就失效了。到时候,就算修士内部不乱起来,凡界的动乱也会波及日远。萧镜水显然是想通了这一点,不由头痛。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种世界,这也是这个世界第一次经历这种浩劫。她在上辈子从史书上积累的许多经验都不怎么管用。“修士如今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怕是不愿意抽身帮普通人一把。”萧镜水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这些人忘了,修士,远也是凡人的。忘了本,一个群体,离毁灭还有多远?萧镜水往寰清城方向走去,眼底越发清明冷冽。“就算是愿意又如何?”鬼月君一针见血道,“这种类似于气象监控的本事,又不是谁都会的。”“玄衍宗倒是有很多人会,但是玄衍宗占卜师一脉一般不入世。”萧镜水又叹息。鉴于占卜师职业的特殊性和占卜师体质的脆弱性,玄衍宗一般会将占卜师都保护在宗门之内。入世之事,则由阵法结界一脉的弟子承担。萧镜水之所以被他们毫无心理压力地放出来的原因之一,便是她不是占卜师。——虽然她本体的弱鸡程度与真正的占卜师比起来也不遑多让。鬼月君眼底闪过一缕暗芒:“时代变了,规矩也得变一变。玄衍宗的劫算算时间,也快该渡了。若是能借此积攒功德,想来渡劫会简单一些。”萧镜水忧伤望天:“其实,困难的不是劝玄衍宗的占卜师们入世,而是,如何在这种鱼龙混杂的环境中保护他们。”玄衍宗的绝大多数占卜师,毫不夸张地说,都是温室里养大的花朵,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诚然他们或许因精通相面望气等术而不会轻易被小人迷惑,但鉴于长期生活的环境相对和谐简单,骤一出来,怕是难以应对外界复杂的人心算计。鬼月君:“……”这还真是个无解的难题。毕竟玄衍宗想扶云那样泥石流一般的占卜师可是绝无仅有。鬼月君顿时放弃这个想法了:“算了算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头疼去吧。玄衍宗再怎么说好歹是自己的宗门,总不能在后面拖后腿让它灭门了。”萧镜水:“……倒也不至于吧?”他们只是单纯,又不是蠢。“谁知道呢?”鬼月君耸肩,“有时候,单纯也是一种过错。”乱世之在,可容不得单纯。有时候任何感性都可能是致命的。萧镜水默然。还真是如此。“鲛人一族入世,也不知是对是错。”萧镜水喃喃道。鬼月君道:“是对是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提供了帮助不假,但是那是因为鲛人族确有此心。“行啦,我们也不说这个了。”萧镜水脸上的忧伤一扫而空,毫无半点阴霾停留过的痕迹,“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该发生的要么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要么还未发生,那未雨绸缪也不是这样的。”“注重眼下,才是最重要的。”说罢,萧镜水突然加快了速度,往城内而去。鬼月君紧随其后,步履从容。“寰清城的夜市怎么走?”进了城,萧镜水回头问鬼月君。到底是分身在这座城池里生活的时间更久,对这座城池也更了解一些。鬼月君回忆了一下,带萧镜水往一个方向而去。寰清城到底是一座凡界的城池。虽然是修士云集,但到底晚上会清冷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