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从听到那道声音的第一秒,脑海中就走马灯般闪过了与之相关的记忆。羂索能清楚地说出她的名字、长相,但很奇怪,除此之外的记忆像是被强行抹除了一样,只剩一片被毁坏的空白。他只能凭借已知的情报合理推断,并且拖延到同伴赶来。羂索是为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才来到此处的,被他藏匿在神社中的手指封印不知何故出现了一丝缺漏,在彻底失效之前,他必须将其收回。他自然看见了咒术协会派人来处理事件,也看到了宿傩容器的身影,但只要不留下残秽,就没人注意到他。——本该是这样。手指被画满咒纹的符纸缠绕,没有泄露出任何气息,想来这位记忆中的咒术师也无法发现,那她究竟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根据情报,她应该还不知道‘夏油杰’死亡的事实。哪怕脑海里正盘算着该如何不着痕迹抽身而退,羂索脸上还是露出了略带怀念的表情:“你还是老样子。”他刚刚已经发出信号,只要拖延到真人和漏瑚赶来,不管是当场杀掉她还是强行结下束缚,都有把握。然而,第一步就失策了。“你谁?”巫女困惑嫌弃的表情不似作假,看起来似乎对这幅躯壳没有任何感觉:“干嘛一上来就套近乎,你认识我?”这下连羂索都怔住了。他笑意收敛,暗紫色的眼瞳不带任何感情地审视眼前的咒术师,一时之间竟然也分不清她是在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忘了‘夏油杰’。“别说那么多废话,”符纸在眼前闪过,巫女低低的声音透出威胁的意味,“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羂索心底一沉,但面上没有显露分毫。他微微睁大眼,摆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巫女没耐心再跟他绕圈子,直接冲着他胸前的袈裟伸出手。羂索迅捷地缩身挡下她的手,一直假面般的温和笑容终于龟裂。他像是同样失却耐心,声音和表情一齐冷下来:“你想做什么?”“从一开始我就说了,”巫女比他还要不满,金眸危险地眯起,“把你藏着的东西交出来。”符纸悄然在半空围起一个圈,比月光还要幽冷的微光将两人笼罩在其中。一半光,一半影,强烈的割裂感将这一小片区域和森林隔绝开。身影隐在暗处,有着缝合线伤痕的男人仍然缄默不语。粉发巫女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整个人气息一变。“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不要紧,如果你合作的话,我就放你离开。”像是不明白自己这句话中爆炸般的信息,她的目光没有任何杂质,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男人的回答。“呼……”羂索妥协般叹出口气,右手伸向怀中,却又在半空中停下。“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哪怕被威胁,他依旧笑容满面,半是试探半是怀疑地询问道。既然看见了他的脸,这个人绝不能留,一旦她将‘夏油杰’还活着的事说出去,涩谷计划就会前功尽弃。如果她给出否定的回答,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她闭嘴。就算真人的力量不够,再加上漏壶和陀艮,强行用束缚抹除记忆。看着巫女因他的话陷入沉思,羂索脚尖微动。正当他暗自估算咒灵们还过多久才会赶到时,一道恍然大悟的声音响起:“怪不得我想不起来,你们的灵魂根本不一样嘛!”巫女以一种新奇的目光自下而上地打量眼前的黑发男人,还嫌不够似的,对着男人身边的空气挑了挑眉:“你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看来你想起来了。”羂索冷声道。那就没有遮掩的必要。他抛弃了面具,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一直遮掩的咒物,用命令般的语气说道:“跟我结成束缚,如果你把我的存在说出去,我就毁掉手指。”其实因为诅咒过于强大,宿傩手指是无法被毁坏的,但他的态度过于决绝,倒容易让人心生疑窦。看着巫女刹那间的错愕,羂索心中已有定论。她跟咒术界的立场并不相同。倘若宿傩手指能毁掉,咒术协会就解决了心头之患。但对方不同,她的目的似乎仅仅是拿到手指。只要再等一会——“用不着束缚这么麻烦,”巫女不过眨眼间就恢复常态,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交给我,很快就好了。”「咒层·广日照」三根芒草出现在手中,轻轻摇晃,炫目的白光随着风息环绕在一方结界。还未等羂索反应过来,眼前骤然一暗。意识像被人从大脑中摄取了一根线,只一拉紧,他就动弹不得。 ', ' ')